晏诗身处在箭矢包围之中,只需对方一声令下,任她武功通天,也只有成为刺猬一个下场。
环视一圈,却未看到封不计。她负手而立,望向中间众人簇拥着的那个长须瘦削老者。想来就是六爷。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人开口。
“吾辈乃苍梧山凤鸣楼弟子,不知老先生有何指教?”
“罗家寨与凤鸣楼可有冤仇?”
“不曾有。”
“那敢问,为何来烧我罗家寨?”老人声色陡然转厉。
“无冤无仇便不能来?那那些被你们奸淫掳掠烧杀抢夺的人,与罗家寨又有何仇怨?”
“他们财物被劫、亲朋被杀,平遭欺侮,深陷贼窝,甚至身首异处,尸骸曝野,这又是为何?”
晏诗声音平添几分肃杀与怒意,响彻在场所有人的耳旁。
“哦,原是如此。不知你是如何得知我们地址?”
“不是小桃带的路么?怎么,她没跟您说我们要来?”
长须老者看向身边的络腮胡子,那人点头示意,让人将小桃带了上来。不多会,小桃被押到场中,一见晏诗便大惊失色道,“对对,就是他们,大当家,六爷,我说的就是他们,他们果然来了。”
“果然来了?你回来报信?”长须老者平静的问。
“是!他们还杀了罗伯伯和小颖子他们,拿到了地图。”小桃挣扎着被按住的手臂,十分气愤。
“放屁!老罗怎会……”络腮胡子旁边的黑脸汉子愤而出声,却被络腮胡子抬手打断。
络腮胡子转而道:“六爷,您看……”
六爷看向小桃,“你一回来,他们就在外面现了形。”
小桃迷糊了一刹,陡然尖叫起来,“你们骗我……六爷,我没有,不是我。我是真的回来报信的。六爷!六爷……”
六爷却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大当家,大当家,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跟着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
被称为大当家的络腮胡子脸色阴沉的看向了押小桃的那人。那人会意,大手握住小桃细弱的脖子一拧,“大……”
小桃的声音随着脖子截断,头无力的垂了下来。
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如此这般轻易死去,罗家寨众人面色如常,却看得晏诗与凤鸣楼众人有些胆寒。
晏诗虽然有心要小桃必死,却也未想到是如此方式。罗家寨对待自己人尚且如此,对待外人可以想见,是何等凶残。
凤鸣楼弟子心中均加重了铲除匪寨之决心,然则晏诗心中确是另一番计较。
这样规矩严酷的匪寨,怕是人心不易散。接下来的战斗,恐怕比之前的,还要难上数倍不止。这般想着,她心头沉重了几分。
“凤鸣楼既然在苍梧山上,罗家寨在苍梧山脚,大家都是邻居,又无仇怨,何必打打杀杀,倘若有意,我看不妨化敌为友,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不知你做不做得了这个主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络腮胡出言叫到:“六爷?!”
六爷看了他一眼,“不如你回去跟长辈们讨个口信,里面那些弟子们我看他们也受了伤,就留在我这寨中休养,如何?”
罗家寨众人闻言不说话了,投向晏诗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残忍。
屋子里的凤鸣楼众人心头却一声咯噔。
晏诗还未说话,霍倚秋的声音即可响起,“晏诗你不能答应!”
说着顾不上调息,人便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邱敏。
“她算什么主事人,我才是凤鸣楼大师姐。”霍倚秋越过晏诗,负手昂然立在前面。
“噢?果然气宇非凡,有大家风范。”六爷轻捋胡须,浑浊的双眼在霍倚秋和晏诗二人间来回打量。
“刚才我说的话,你可有答复?”六爷又问了一遍。
霍倚秋刚欲开口,却见六爷看向的并非自己,而是身后的晏诗。
她有些茫然,回头望望晏诗,晏诗也不说话,直等霍倚秋开口。
霍倚秋清清嗓子,道是六爷人老耳背,没听清楚,便欲再次声明。
“你既没听清,我不怪你,我刚说了,我才是大师姐。”霍倚秋腰站得更直了些。
六爷笑了,脸上的皱纹也仿佛舒展开来,“我听清了,但我问的是她。”
此话一落,霍倚秋感觉空气凝滞了。
“怎么样?你若是答应,即刻就能送你下山,还能让你把你的大师姐一齐带走。”
“够有诚意了吧。”
“秋妹!”邱敏生怕霍倚秋同意,连忙出声喊道。
霍倚秋此时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似站在油锅之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直觉平生还是头一回如此遭人侮辱。
“我们不会走!你个老不死的。”
“住口!”
黑脸大汉举刀便欲上前,却被六爷拦住。
六爷看上去心情颇好,竟一点也不介意,依旧笑道,“你们二十一个人,两个确实少了些,回复你们师长也没有说服力。这样吧,我再退一步,除你们二人之外,还能带上五人离开,剩下的,就在我这做客,等你们师父来接人。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修习不易,你们都是少年英豪,天下哪里去不得,将来前程似锦,扬名立万,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万古流芳,何必将命葬送在这山沟旮旯里呢。与野狗豺狼虫蚁为伴。多么可惜啊。”
凤鸣楼弟子一时无人说话,连邱敏也不再出声。可晏诗能感觉到,众人的呼吸都顿了一拍。
这是对方抛出的诱饵,但无疑极为成功,石子投湖,在众人心中荡起了层层涟漪。
人有亲属,情分远近,众人心头都在计算。
晏诗刚要拒绝,霍倚秋便开口,“这个……我们需要考虑一下。”
六爷这次终于看向了她,点头道,“理解。你们慢慢考虑。”竟有几分慈祥的长辈模样。
晏诗心头一跳,觉得这话对眼前境地实是大大的不妙。立即说道,“师姐!不能答应!”
六爷不待霍倚秋回答,便惊讶道,“她是大师姐,你应该听她的吧。”
霍倚秋闻言脸色好看了些,便无意反驳。
晏诗有口难言,对方这招挑拨离间用得实在高明。她若坚持,则霍倚秋离心,她若顺从,则寒了同门的心,无论怎么选,都必然导致队伍的团结岌岌可危。
“你错了,”柳叶刀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她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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