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路也成。”
“你有亲戚在雍州?难怪。我叫俺家的给你问问。”
“谢谢大姐,谢谢大哥。”
又灌了一碗热米汤,晏诗的身体终于有了些力气。
得到男主人带回的信息,她再次向二人道谢,才出了门脸又裹满了不知哪来的泥土,变成了黑不溜秋的样子。
不久后,她坐上了前往雍州的牛车。
距离雍州城门大老远,车就停了下来,长长的入城队伍侯在门外,等待城门守军依次放行。
“老伯,这是怎么回事?”
“唉,不知道这回又是抓什么人,盘查得这样严。”
“有逃犯跑到咱雍州城了?”
“是啊,还不只一个。有两个呢,”老伯朝她比了个“二”字。
晏诗讶然的挑了挑眉。心中浮现出“雌雄双煞”之类的名号。不禁又勾头往前面望了望。
“老伯,我被贼人抢了,没有名碟,一会我躲进茅草里,您就当没见过我成吗?”
“行,那你别出声。”
“谢谢老伯。您不怕我是坏人啊?”
“你?不像,那两个逃犯都有你爹妈那么大了。再说一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就知道没干过粗活。快到了,你赶紧躲好。”
晏诗立马将头缩进了厚厚的茅草堆里。
再入雍州城,身份已是大相径庭。晏诗翻身下车,拜谢过那老伯,看着如今人人笑逐颜开,生机勃勃的雍州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早晨沁凉的空气,舒展了下身子。
一会去找成诚借点盘缠,弄匹马来,薛家就休想再找到她。这般想着,晏诗裹紧藏在衣服下面的辟水剑,向前走去。
今天恰逢集市,许多附近乡镇的货物都拉进城中交易,是以热闹非常。没走几步,晏诗便听得旁边货郎们边走边絮语。
“这次的赏钱可真多,只怕这两个人定是穷凶极恶,朝廷才花这么大一笔银子来抓他们。”
“是啊,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了什么?一千两,还是黄金呐!要是给我,一家老小一辈子都花不完。”
“呸,就你,想得美。要是能提供线索,分个零头我也知足了。”
“那可未必,你看那两人相貌,男的不说,那女的,我看比皇后娘娘都漂亮,要是见到,肯定认得出来。”
“哈哈哈哈,你这话说的,好像你见过皇后娘娘似的。”
那人急眼了,“那你说,漂不漂亮?”
“确实漂亮,我要有这么漂亮的娘子,给我皇帝我也不干。”
“哈哈哈,你这梦做得比老哈还要飘……”
一千两,黄金!如能到手一半,也足以做很多事。晏诗有些心动。
可想想官府和薛家的关系,晏诗还是忍住了,决心不淌这浑水,趁此机会溜之大吉。
想罢,她加快步伐,又赶上先前那几个货郎,他们还在聊这话题。越过身之时,她听到一句。
“那女的长得好像苍梧山的晏姑娘。”
晏诗悚然一惊,忙握紧了剑柄,左手抹了抹脸,泥粉还在。不知怎被货郎看出端倪。
她急忙退到道旁,故作摊前观望,实则戒备身后货郎突然发难。
可那几个货郎只无意的瞟了她一眼,又自顾自的挑担前行。直待过了晏诗身旁,也没见任何异常。
她跟了一段,只听他们依旧闲言碎语,走进集市深处。
晏诗摸了摸头,停住了脚步。返身朝城主府走去。只觉自己太过于紧张了。
热闹闹的集市上,根本无人注意一个衣衫脏污的落魄子弟。
可刚走两步,她脚步便停在了半空。恰好挡住人流的去路。
“哎哎哎,干什么呢,不走就让开啊。”
“杵在路中间干嘛,真是的。”
后头的人群叫嚷起来,晏诗被推到一边。
她却没有反应,只怔怔的发愣。心中的声音宛若雷鸣:“那女的长得好像苍梧山的晏姑娘……”
“那女的是谁。”
“不是自己,那他们说的是谁?”
晏诗心跳逐渐变得飞快,如同她跌跌撞撞的脚步。她拨开人群,往城门口处,不,那太远了,城主府,城主府必然也贴有。
她左左右右,搅得人群一团乱,惹来一阵骂声,她却充耳不闻,只顾着朝前跑。
脏污为她开道,但还是撞倒了一个货担,踩到了不知是谁的脚。她只回头看了一眼,连抱歉也来不及说出口,终于一路跑到城主府门前。
远远的墙上贴着白纸告示。两个人头画像看不真切。
她跑得头皮都快炸掉,才来到近前,挤开观望的数人,还没看到字,两张脸庞就遮天蔽日的呼啸着朝她砸了过来。
一瞬间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好似被巨浪灭顶淹没,连呼吸都已失去。可她却分不清,淹没自己的,究竟是慌张,还是喜悦。
“告示:案犯行刺圣驾,意图谋反,现悬赏一千两黄金捉拿。案犯:晏孤飞、薛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