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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全雍州城最精致的头面佩饰,被摆在了晏诗的房里。
各式花样,各种宝石,琳琅满目,耀得晏诗睁不开眼。
薛鳌则在这些面前一脸嫌弃。
随手勾起一条珠链,看了一眼便扔下。
“雍州不是客商往来之地吗,怎么只有这些个货色。粗制滥造。”
痴鱼忙道,“主上,我再去找。”
晏诗一想到要把这些东西挂头上,离开开口阻止痴鱼,“等等!”
“雍州偏僻,这些好看不中用的东西自然不多,何况还没开春,自然都是去年的陈货。不用去了,这些已经是最好的了。”
痴鱼看向薛鳌。
只见他点点头,“就这样吧。这地方……等我们回了京城,我再给你挑好的。”
说着便拿起一只半开芙蓉花的金钗比在晏诗头上。
晏诗没管薛鳌动作,听得此话,心念甫动。“回京?”
薛鳌将手中金钗插上晏诗发间,立刻衬得晏诗脸庞皎洁生辉,明**人。
他身体稍稍往后一靠,目光满意道,“是,回京。”
“那……”你不抓薛璧和晏孤飞了?晏诗心中说着,却不敢问出口。
头发没挽发髻,芙蓉金钗这便又歪斜掉下来。
“痴鱼,”薛鳌一回头,“噢你还没走。”
“过来帮她挽个髻。”
“啊?”不止痴鱼,晏诗也有些愕然。
“不用麻烦了吧……”
晏诗尝试拒绝。
“听话。”薛鳌眼尾一挑,带着不容置疑的张狂。
痴鱼迟疑的走近来,随手挑了把梳子将晏诗的头发解开,重新理顺。
连她也不得不承认,晏诗的头发极多,缎子似的光滑,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垂下来如同瀑布一般。
她从小按护卫的要求长大,除了杀人,她什么也没学过。后来长大到薛鳌身边,才抽空跟薛府的仆妇学了几个简单的发髻,现在弄来,生硬得很。
晏诗更是苦不堪言,头皮冷不丁的扯得生疼。不多时,当她额上冒出一层细汗时,身后的人终于停下了动作。
她吁了口气,抬手抹汗。
薛鳌皱着眉看了几眼,道,“这是什么发髻,真丑。换个。要那种,饱满些的,大气利落的那个。”
痴鱼闻言不知该说什么,她不会那些,只得低头握紧了手里的梳子。
“算了算了,拆了拆了。”
痴鱼闻言将晏诗头发重新放下,晏诗甩了甩头,感叹还是放下来舒坦。心中大喜,逃过一劫。
岂料薛鳌挥退痴鱼,挪到晏诗身后,亲自上手侍弄头发,惊得痴鱼嘴巴微张,怀着惊异的心情离去。
晏诗心中讶异,但更多是苦恼,薛鳌怎么还有这爱好……
甚是奇怪,薛鳌手法从开始的生硬,逐渐变得流畅起来,直到一朵芙蓉金钗插进发髻,晏诗才微微晃了晃脑袋,水珠似的步摇摇曳在她额间,微沉。
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敢相信。铜镜里的人面容仿佛,却又多了几分陌生。随着她蹙眉,歪头,她抬手摸摸头上的步摇,镜子里的人也做了同样的动作,镜中凤凰的尾羽轻轻颤动。
薛鳌说了一句,她没听清。
“什么?”
晏诗转头去问。
却看见薛鳌缥缈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她身上。
目光里含着怀念、依恋、憧憬等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薛鳌?”晏诗不安的叫道。
忽然眼前一花,薛鳌将她牢牢抱住。
“阿姐……”
“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