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情形,会对您不利。”
“噢……”薛鳌拖着一声长长的尾音。
“看来你是真的很关心我啊。”
“自从被主上选中,属下就随时准备赴汤蹈火,付出所有。”
“那但有所问,无不汇报,听令行事,不问缘由。这薛家训诫你忘哪里去了?”
“小事,小事你就敢欺瞒于我,焉知大事不能?”
痴鱼大惊失色,小跑几步拦在薛鳌身前。直直跪下。
“主上!属下对您忠心耿耿,绝无半点恶意,请主上明察!”
“痴鱼,你到底是跟了我几年,原是我把你纵成这个样子,不仅私下揣摩我的意思,还敢自作主张。”
“不是,我没……”
“既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次回去以后,你就自行回“菁芜苑”吧。我会再挑一条鱼。”
“主上!”
痴鱼面如死灰。
“主上,”阿雀出声,“此行还未建功,不知何时才能回京。不如将这错先暂且记下,看痴鱼能否改过,戴罪立功。待来日回京,若主上心意不改,便再赶她回去也行啊。”
痴鱼闻言,从绝望中回过神来,膝行上前抱住薛鳌早已萎缩的腿,“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错了,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主上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要是还不解恨,我再打自己几巴掌,”说罢自己挥手,左右开弓,尖削的下巴越发肿了起来。
“真吵,院子里跪一夜。”
薛鳌不耐的挥手。
阿雀机灵的将薛鳌推走,痴鱼闻言,大喜过望,忙不停的冲他远去的方向磕头,“谢谢主上,谢谢主上!”
……
第二日,晏诗一起床,一颗风干的眼珠摆在她的床头。好巧不巧,正盯着她。
刚才从梦中醒来的晏诗差点吓得灵魂出窍。
“这是什么!”
“薛鳌!”
晏诗一声愤怒的大吼刺破了早晨院子的宁静。
新的湖蓝色衣服同样摆在床头,被她胡乱套在身上。
“醒了?”
“送你的礼物,还喜欢么?”
薛鳌背着日光进来,似乎心情很好。
但晏诗昨日深刻的反省告诉她,不能以任何常理揣度薛鳌。他就像一个永远也开不完的盲盒,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变成什么样。
晏诗稳了稳情绪,坐到摆满早餐的桌边,尽量显得不那么刻意,“严天行居然没对你出手?”
“我倒是想,可惜他不敢。”
“噢……”晏诗若有所思。
“对了,”她忽而想起一事。
“那个孙大夫……”
“杀了。”薛鳌轻描淡写的盛了一碗粥。
“杀……杀了?为什么!”晏诗嚯的站起身来。
薛鳌没理她,专心对付眼前的饭碗。
“你好好的杀他做什么,好歹人家救过我一次。”
晏诗难以想象那个老者就这样身首异处。
“她也算是传递消息,不至于吧……”
晏诗紧握双拳,一直默念,“我要冷静,冷静……”
可孙书阳的死,让晏诗自责不已。若不是自己想出这法子,兴许他不会遭此厄运。
她绕着桌边来来回回,看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薛鳌,心里盘算着若薛鳌落在她手里,她定会这样,再那样……
薛鳌把筷子一放,清脆的声响带着某种威慑,抬眸看来。
晏诗脚步顿住,也看向他。
“坐下。”
晏诗挣扎一瞬,认命落座。
“吃饭。他没死。跑了。”
晏诗闻言顿觉心被从谷底抛了上来。
“真的?”
薛鳌点点头,又继续修炼闭口禅。
晏诗眼中光华大放。
“那个,你借我一笔银子吧。”
薛鳌不屑的斜了她一眼。
“一……千两,不算多吧。”
薛鳌终于正经的看了她一眼。
“我答应她的救命钱。总不能过河拆桥,言而无信吧。”
薛鳌放下碗,揩了揩嘴。“你还真觉得自己值这价。”
“管你觉得值不值吧,借不借?”
“借。”
晏诗一喜。
“不过,你拿什么还?”
晏诗一窒,半天憋出一句:“只要你不杀我,总能还上。”
薛鳌勾起右边唇角,“知道你的命捏在我手里就好,保持这个想法。”随后命人将银票送来。
又见肥鸡,他笑眯眯的同她打招呼,她也开心的收下。
“那个等等,”晏诗叫住肥鸡,冲薛鳌道,“你把孙大夫吓跑,我找不到他,你派他们去帮我找找吧。”
薛鳌爽快道,“行吧,我派人去找。”
“不行。就派他们几个。下面的人要杀他,他怎么会露面。不是抓人,是找人。”
晏诗强调道。
肥鸡看向薛鳌,薛鳌眉头一皱,“得了,反正你们几个在这也没什么事,都出去溜达溜达吧,当放你们半天假了。”
肥鸡受命,又朝晏诗道了声谢,出去了。
……
晏诗觉得这个早晨空气真新鲜。而成诚那边却觉得这个清晨头顶的乌云有些厚。
一早他就接到报告,地瓜贩子在狱中自尽了——用自己的衣带。
问过了昨夜出入的人员,成诚沉默了许久,命人通知他家人来收尸。
听了一夜杜开各式言语辱骂的严天行,头疼不已。天一放亮便便匆匆离开了所住的南院,向西行来。
他心中既已拿定主意,就决心兵贵神速,尽早与薛鳌达成共识。
这短短数日,已经颇为让几十年的老巡捕这焦头烂额。
却得知鸡狗鱼雀四人均离开了城主府,严天行颇感意外,步子不觉放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