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牛大脚父母的一番话,医生深切认识到和这样些人活在一个地球是一个冤枉。
医生冷静下来,不再把自己处在一种谵(zhan“谵”多说话,特指病中说胡话)妄的状态,说,我没病。
嗨!牛大脚父母就越看出医生的病了。
你刚才说我们给你带了病,这会儿又说没有病,医生,你得的什么病,我们好像有点明白了耶。
快给我滚蛋!医生骂人了。
牛大脚父母不在乎医生骂。像父母骂孩子,出于关心和爱护病人,可他们不是不遵医嘱的病人。医生的病在这样短的时间看到加重。他们退出医生的门诊室,也不再求问题的解答,赶紧的离开。沿途向熟人讲医生病了。医生得的是疯癫病,对天讲话,对地摇头,然后骂人。
这实在是让人心焦的事情。
医生不仅给人看病,还在帮人写信,读信,写诉状,写乡约。他的那支钢笔可以写出很小的字,把一封内容很多的家书写在小纸上,给远方带来很多的方便。
小字的出现引起人的新奇。这支钢笔一定是在小城第一次出现。有人并不有信要写,拿来几个鸡蛋换医生写一张纸的小字。毛笔写要蘸墨,钢笔不用。有一条长江大河源源不断供着墨水,所有的笔划粗细一致。他们拿着医生写在纸片上的小字满城乱走,逢人就要人猜这些字是怎样缩小成这样。一百个人中只有一个人知道这是钢笔字。
现在的问题,医生得了疯癫病,不光没人敢找他看病,也没人敢找他写信。好好还在的一幢房子,写出一把火烧了。好好还在的双亲,写成病在床上等死。犯癫痫病的人这样写是不负责任的。
后来证实医生没病,是牛大脚父母造谣,医生没把他们女儿的脚治小,他们心怀不满。
牛大脚父母不清楚事情的变化,一如既往上街与这个,与那个打招呼,企图停下来说两句话。
没人应诺,都不耐烦像被屎苍蝇跟上一样,没等话说完,全都走开,拿屁股对他们的脸。全城展开蔑视和由衷的厌恶。
牛大脚父母上街遭此异象,把要办的事忘了。,白走一趟回来,看到女儿还在做她放大数次的鞋,妈说:
女儿呀,我们这一家人是怎么一回事呀?
女儿说:怎么回事呀?
妈说:你说你这脚吧,影响了你一生。现在不再大了,做一双鞋给它穿,它怎么就那么难将就,做了多少次就穿不上去呢?
女儿说:妈,这是女儿怕把鞋做大了,一次次不肯放大造成的。
妈说:不是你放一点,它长一点?
女儿说:妈,你是粪瓢两个合成的脑瓜吗,哪有这种事。
妈说:这样就好。不然真是不敢给它做鞋子了。等把鞋子做好了,它不长过街才怪呢。
女儿说:妈,你也真会说戏,拿女儿的脚寻开心。
妈说我哪有用你的脚说开心话呀,我一天愁得只是打瞌睡。
女儿说好好的有什么可愁。
爸接上说:今天与你妈上街,一街人鬏眉鼓眼不与我们说话,我们有做什么对不住街坊的事吗?
鞋做好了,像两座城堡高耸,里面有国王和臣民。进城堡里的脚占领了里面的空间,国王和臣民逃了出来。牛大脚说:妈,我有几年没上街了?妈说从你的脚捆绑后就没上过街,有三四年了。牛大脚在想这三四年过得很是快。爸说RB人把国民政府赶到重庆来了。问RB人什么时候打到县城来,我们什么时候逃。妈说别人逃我们就逃。
牛大脚站在地上认真看自己的脚。穿了鞋的脚比光肉的脚更大,看得跟马戏帮来展出要收钱似的。鞋底的蜡线拉得很紧,走出底板厚重的拍击声是在打仗放炮。妈说不该用花布做鞋面,更惹人看。
牛大脚对自己的脚失去收藏的信心,满城轰动是迟早的事,显不显眼就无所谓了。
推开门,勇敢地迈出第一步,砸在地上,对妈和爸说,我上街让人看去了。
一个需要故事的小城,天空经常是灰蒙蒙的。人的精神面貌十分疲惫,注意力不集中地行走在目的不明的街上,看不到有人因为生意在匆忙应对。男人的长衫上四处补疤,补疤的颜色与全面稀皴的底色很不一致。女人,她们上了岁数就把破烂都堆在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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