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长街,头顶上,街道左右,还有街道中央,各色花灯你挤着我我挨着你,争着吸引游人的目光,围在写着谜语的各色纱灯下的游人是一圈又一圈,左右的老板则手里拿着某种似乎能投影奖品的水镜吆喝着。
乌乐依上辈子也没看过如此多品种的花灯,塔雅和阿贡早忘了方才的不虞,在人堆里钻来钻去,各种磨着要雅加买盏有人高的大花灯带回家去。
乌乐依则比照着系统的描述,一路看,嘴里是念念有词。
“那天上长长一条颜色的应该是龙灯,这灯身会转的,该是走马灯?那个用雕木做的是莲花宫灯,堆着那么高的应该是元宝灯吧?”
“你,全都认识。”
耳边陡然响起一道陌生的男声,乌乐依猛地回头,发现说话的居然是宰桑。
“什么?”她的思维停滞了三秒,这才反问道。
宰桑慢慢地道,“这些灯你全都见过?”
乌乐依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念念叨叨被他听见了,连忙道,“我只是在画集上见过相似的图案,其实也是第一次见。”
“哦。”宰桑盯着她的神情里仍然流露着疑惑,只是他实在不善言辞,也只能点了点头。
乌乐依微微松了口气,却是不敢再继续捣鼓了,注意力也转移到那些作为奖品的画集棋谱上。
不一会儿她便瞧见了好几本心仪的画集,可惜要不标了已被解出,要不就是谜底她猜不到,幸而她有系统在手,虽然比不得拿在手里纪录详细,但对有了些许基础的乌乐依而言,这收拢归来的东西倒也大差不差,堪够研究了。
然后在塔雅的央求下,临出长街前雅加到底买了盏绘着东陆美人的大花灯,一行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花灯街,第二日一早,尼格尔斯家的人便收拾行李,启程返回领地。
在路上,乌乐依抽了个空,和雅加提起酿酒的事,雅加听着,笑了笑。
“所以你这段时间确实不在家过,只是你没告诉阿爸,也没告诉我?”
他没有答应是否帮助,反而问了个让乌乐依哑口无言的事。
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弱弱地道,“对不起,大哥。”
雅加拍了拍她的头,道,“大哥会帮你寻找材料和工具,作为交换,你每次酿出的新酒都要分大哥一半。”
得到这句承诺,乌乐依心底的大石顿时落了地,“谢谢大哥。”
她终于可以继续酿酒了。
六七日后,尼格尔斯家的人回到了自家的领地,乌乐依按部就班的重启了自己的课业,只是不再像前两个月那么逼着自己,趁着天气还没转凉,一有空便和塔雅他们一道出门打猎。
可能是因为长者的夸赞,也可能是因为巴尔召蒙,刚到夏末,阿爸便接到了来自孤松氏族学的邀请帖,可以说,族内对她的要求她已经达到,不用海那赫提醒,安排她入东陆的计划就这样彻底搁置了。
望着手里的帖子,呼伦长长地叹了口气,那颗时时为幼女悬着的心,好像终于不用再煎熬了。
东陆虽好,不是故乡,何况离得那么远,骨肉分离,情何以堪?
当初他硬着心肠给乌乐依定了这么一条路,不过是因为这几乎是对她对族里都是最好的一个选择了,这是他身为族长的责任,亦是在挖他作为父亲的心肝,如今,他总算不用再做这两难选择了。
另一头,在得知自己即将去孤松氏求学的消息后,乌乐依可是半分喜悦和兴奋都没有,这段时间她酿酒,打棋谱,画画,所有都进行得很顺利,甚至都觉得突破的门槛近在眼前了,这个时候要她去什么孤松族学,老实话,乌乐依真的是一万个想拒绝。
只是,她要如何说服族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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