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三足乌

，“你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做。”

    “什么？”

    他贴到我耳边说，“洞房。”

    我锤了他一下，说，“大白天的，不能等晚上吗？”

    我掀开被子要起床。

    他急了，拉住我说，“白天和晚上有什么不一样？”

    “我瞪他，别忘了你承诺过的，以后都不勉强我。”

    拿起手机一看，发现今天是七夕，惊喜地说，“原来今天是情人节！”

    “那好，晚上我们去吃大餐。”

    连乔定了市中心的天台餐厅，并且花大价钱包场。

    我不知道他有这么多钱。

    平日里我们基本上都是自己挣钱自己花。

    家用的部分轮流付，他出大头，房租那些没让我付过，吃饭更不用说。

    但从来没有这么奢侈和浪漫。

    天台餐厅？

    包场？

    他变了!

    吃早餐的时候，突然跟我说：

    “其实我叫易森九，不是你男朋友连乔。”

    正在喝豆浆的我，愣了一下。

    随手抄起一根油条戳到他嘴里。

    笑着说，“少来，又玩Cosplay？

    他咬了一口油条吃了，接着说，“我不是人，我是蜥蜴人。

    我眨眨眼睛，有点脸红地笑着说，“懂！我懂！来自地心的外星人，跟我小说里的人物一样……”

    “不过这么快就扮上吗？我还没想好我是谁。”

    *

    露天的餐厅被“易森九”包场。

    一片空白的圆桌将我们围绕在中心。

    桌布上摆满了美丽的花花朵朵瓶瓶罐罐。

    我笑着说，“趁这里没人，你要么变个身？”

    “不行。

    从人类的审美来看，蜥蜴人长相奇丑

    ——我怕膈应死你。

    而且，这严重违反蜥蜴人手册上的第三条刑法。”

    “为什么你可以变成人类？

    “因为我的物质肉身有一半人类的DNA。

    也就是说我是蜥蜴人和人类的混血儿。

    在天龙座的等级秩序里，处在最底层。”

    “为什么你会有人类的DNA？

    “死女人你问题真多！”

    他笑着说，“你怎么不去当记者？”

    “我现在就是记者，而且是最八卦最没有节操的娱记！”

    “一言难尽，这得从物种起源开始说。”

    “不急，孩子你慢慢来。”

    “把手给我，”他抓紧我的手像掰手腕一样。

    “闭上眼睛，我会将你的意识与我相连，到记忆中去看，恐龙为何灭绝，人类源起何处，万物因何而生。”

    “等等，到记忆中去看？恐龙时代距今2亿多年，你还有记忆？”

    我赏给他一个假笑女孩的表情。

    *

    他说：

    我们的意识远不止两亿年的记忆。

    只是漫长的旅途，让许多意识能量分离耗散，流落他乡。

    蜥蜴人虽然也只有两百七十年的寿命，但我们没有喝孟婆汤，每一次转世都保留上一世的记忆。

    人就不同了。

    人类狭窄脆弱的肉身和单纯逼仄的大脑，容量小之又小，你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但是你肯定对很多东西，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些东西就是前世的记忆，你在某些地方，某些人身上，某些事件中，曾经留下过意识能量。

    *

    乖乖把手递给他，他的手很烫。

    在肌肤相亲的瞬间，仿佛跳闸黑屏的思想再一次通电。

    我看到了星云密布光彩绚烂的外太空。

    宇宙光有那么多的颜色，蓝色，紫色，红色，银色，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