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听海（一带一路系列 湮幻?迪拜 上部）

    我明天就搬到公司那里了——楚涧飞临睡前对杨楠说

    啊，这么着急吗？

    参加工作有段时间，老板也催说；所以就决定明天——楚涧飞解释着，虽然他极不情愿离开接纳自己数十天的家庭，但理智告诉说这才是正确的做法。当有底气说出离开，不再需要朋友帮助时，没有自豪，也没有伤感。

    那，那好吧；今天又是周二啦，时间好快啊，你工作已近十天了，还真没问过你在忙什么？

    楚涧飞回想从参加工作首天起，便学习经典与路线资料，后又被伟娜拉入到几个当地微信群内，不停的疯狂加好友，短短几天，好友已近乎千人了。他突然觉得虚度了时间，与此前高压工作相比，此刻是异常轻松，反而这种轻松让他觉得无所收获，曾经朋友开玩笑：是不是有自虐倾向，一种不能让自己松弛的自虐。

    当时的自己反驳说：我不是不能让自己空闲，我是恐惧每天的日子匆匆流逝，而没意义！

    那意义是什么？当时的自己便不晓得了，意义是什么？——而现在，经过了众多事情，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意义，然而又陷入了另一个沼泽，应该把对谁有意义放在行为择抉的前列。对母亲而言，与孩子在一起便是有意义，对教师来说，应该是桃李满芬芳，对执政一方的公仆，则是希望多做几件为人民服务的事情吧。

    “还真没忙什么？老板就告诉说多看看路线，公司的微信号多加些人！”楚涧飞回复说

    几乎都是这样的，我进入工作时，老板也是让我这么干的——为什么？

    ‘为什么’，杨楠放佛对楚涧飞询问这样的问题表示吃惊——那我问你，你们旅行社张罗活动时，怎样才能让别人知道啊！

    哦，那我明白了。通过微信加人，然后朋友圈内发活动通告，借以宣传招揽人。

    嗯—杨楠回复说，不过这种方法最大的弊端就是同质化问题严重，几乎同事们所有的好友都是同个人，组织活动时，会发现所竞抢的是同批资源，反而无法集聚游客组建成团；但放佛这种途径，是新办旅行社不得不走的，甚至说是唯一的免费途径啊！

    好像也是啊，同事将我拉入的群都是同样的，在群内加好友，难免就同质化了；你刚才说这是唯一的免费途径？那还有其他途径吗？

    有许多，给你说几个比较常用的吧。在华人社区杂志上登广告，传播范围比较广，另外现在纸媒都发展有新媒体，但花费较大，除非活动利润比较大或者维持打创旅行社知名度，一般不去打，不过现在旅行社这么多，即使零星的选择，杂志社上也有不少广告；其次就是托人情来拉客户了，而这种情况利润绝对很小，朋友找朋友是出于信任，一旦当发觉你所给予的价格不是最低时，友情也就岌岌可危了，通常有朋友来找我时，我不怎么接单，给予他低价后，倘若被其他人知道后，以后就无法开张喽；另一个就是依靠商家了，一般商家都有微信群，就像咱们楼下的有变奶茶，她的群成员几乎满群，如果与华姐关系搞好，就可以为他们定制旅游了嘛，她牢固客户，我们提供服务，各有所取所得，共赢。后两者方法对你来说，现在还尚早，迪拜时间久些，认识的人多些，就能得心应手了。另外也有不少门路，不过现在说，也是多余的，等你进入旅游圈后，在细聊吧。

    是啊，所有的事情只能慢慢来，慌与着急是无用的——楚涧飞意味深长的感慨说，放佛未来已踏步而来，而现在毫无准备的迷茫。

    明天先将行李拿过去，这周就不住在那儿，我们小家庭/刘哥曾雨再聚聚啊——杨楠号召着

    楚涧飞心想也是啊，一旦搬到公司，交际圈就转换到那边，为何不响应杨楠，走之前与大家伙再好好聊聊呢。

    询问叶婷，此次航班返回时间要到下周了，宿舍聚餐只得作罢，香君接连数日的晚班更是疲惫不堪，两人也没了再拉着她折腾的心思了。木讷的楚涧飞离别之际，竟不知该以何种方式与两位美女告别，不辞而别，是不是有些过了呢？

    周三晚上，两人下班后便到龙城拜会刘哥，提前下班，共议晚上的大餐；曾雨一成不变的端坐在里侧，敲打着计算机；所雇劳工正忙碌着裁剪纱窗，看到两人到来，微笑着举起手掌，算是打了招呼。刘哥垮着包裹，背对着商铺门口，整理桌面的账单，看来是要出去的模样，几日不见，他的头发长了些，白头发要浓密许多；原来前数次，他精神抖擞地黑发是染出来的啊。

    刘哥，你这是要出去吗？——杨楠从后侧拍下刘哥的肩膀。

    刘哥转过身，看到两人呵呵的笑起来：我说你俩，来的也太不巧了。这不刚来活了，需要去趟仓库啊！要不你俩在店里再坐会儿？

    去仓库？什么仓库？刘哥——楚涧飞疑惑的问道

    就是放店内这些的——刘哥用手划拉下四周的商品，继续说：对啊，小楚儿还没有去过那里；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去趟，看看新鲜劲儿。

    好啊，好啊——楚涧飞迅速地回复刘哥，对于新事物的好奇劲儿吸引着他前行。

    杨楠挥了挥手，懒散的坐在沙发上：你俩去吧，我是不去了，容我在这儿吹吹凉风，看看曾雨大美女！

    谁让你看，在这里就会占空间；还不如去仓库，给我们扛货，去做做苦力劳动呀——曾雨打趣回复说

    刘哥与楚涧飞听后哈哈笑起来，转身走出商铺，留的两人打起诨来。

    司机已经在龙城的出口等着，看到楚涧飞随同，他对着后视镜打起招呼，欢迎老板的朋友。

    刘哥说声：storehome，么黑。司机很有默契的便出发，驶出龙城。

    仓库在沙迦，离这儿开车大概二十分钟，如果客户着急要，能够来的及拿货。么黑开车很稳，他之前我换了三四个司机了，开车太快的不敢要——刘哥上了车，便拉起了家常。

    仓库在沙迦，那不是另一个酋长国了；哎，刘哥，为什么不将仓库放在龙城，岂不是更便利！

    你话说的不假，放在龙城肯定便宜，但也贵啊！估计赚的那点钱就全赔到租金上了，即使现在租到沙迦，你猜猜还需要多少钱？

    楚涧飞摇了摇头，刘哥便身处三个手指，在两人间晃动着说：三十多万迪拉姆啊！

    这么贵啊！——你以为呢，做生意哪儿有这么容易，本钱需要投的太多啊！

    沿着公路行驶，此时的三车道畅通无比，此起彼伏的沙丘车窗外变幻，宛若动态的流沙画。一轮硕大的落日悬挂在西方的空中，天际晚霞的炫离多彩与漫无边际狂沙的浅黄相接，他不禁感慨道：多么美的一幅自然景色画像啊

    刘哥说：天天光顾着干活，哪有这份闲心啊！闹腾还来不及，今天没堵车，平时咱们走的这条路，有时候堵得车走不动，十几分钟的路碰到堵车的时候，要用近一个小时。

    果真，么黑驾驶着车辆在高速行驶，车身竟无丝毫晃动，也难怪刘哥对其称赞有加了。车是七座商务车，最后那排作为被拆卸掉，预留着足够的空间盛放货物。刘哥点起支烟，打来小小窗户缝，吹来持续的烈风，呼呼涌入车厢，循环空气。么黑眼睛直视前方，双手紧握着双向盘，刘哥说他的妻子前段时间去世了，留下两个孩子在国内待抚养，于是更加珍视眼下这份相对还不错的工作，也就更上心了。

    家庭与责任，对于尚是单身的楚涧飞而言，虽遥远但不陌生，身旁一则则鲜活的事例无疑给他上社会生活这门现实课。一个放浪不羁的浪子为了老婆与孩子可以割舍曾经的狐朋狗友，安稳沉淀甘于每天的平凡；养优储尊的富家女担责其家庭的重担，放弃所有的曾经，用付出铸就着妻子的荣耀与母爱。楚涧飞深谙理论与情感行动出发点的依据，然而他更明白，所有的所有，是无法与经历过一次能够比拟的了得；投入其中的真实，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要胜过脑海中盘旋着盛大无比的虚拟。

    朋友曾经问过自己一个问题：当家人忍受饥饿或遭受病痛中时，你会不会铤而走险，为了他们而做出，所谓的法律不容许的事情呢？当时自己毫无犹豫的回复说：会做！哪怕明知是不对的。

    婚姻是两个人的结合，但并不没有简单到壹加壹等于二，而是结合的两个人中，每人抹去一半后，两个一半重新拼合形成完成的一，而孩子则是两个一共同培养扶持的结晶。黑格尔在讲述延续时用到了例子，讲述万物发展的基本定律，但渺小而伟大的单个人，只要做到能让自己存在的意义，也就无愧于心了。美国黑帮片中，凝聚教众的手段除了丰厚利益外，亲情与担责是另外凸显出的软文化，也就难怪在观看此类影片时，看客们会产生恻隐心，为黑恶势力的跌宕命运捏上一把冷汗，情义重塑吧。

    看，那就是我们的仓库——刘哥指着远远的建筑说

    建设在沙漠中的钢架体，荒无人烟处，除了沙漠与矮小的灌木丛别无其他了，从公路变向道的绕盘转入到仓库区，周围立刻变成了钢架仓库了。街道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然而环境干净，物品摆放有序。从进入仓库区至库房，行车约二分钟，然而旷阔的道路中仅碰到一辆车。

    么黑将车厢倒对着仓库门停了下来，刘哥从包中拿出钥匙，待打开拉缩门后，有异常谨慎的放起来。么黑用力抬起帘门，一股热浪腾的迎面扑来；室外已是黄昏，气温冷却了下来，更何况沙漠中，比热容极低的沙子很快散失了热量，这里让楚涧飞来到迪拜后，首次体会到了自然的凉爽！跟随刘哥进入仓库，一片漆黑，只能用手机手电筒照引着道路，感受到的是令人窒息的热，啪啪打来仓库灯光后，内部的模样才呈现在视野中。

    仓库约八百个平方，几个厚实的钢铁梁构支撑起仓库，四周与顶棚是钢板焊接，形成储存商品的地方，地面与商品上零散放有塑料桶，此时已东倒西歪，原用来接雨水的工具，在这个少雨的地方，应该很少有发挥其作用的机会吧。在龙城商铺内绚丽的装饰品，现在被密封在塑料袋中，整整齐齐的排列在铁架上，死气沉沉的积压着，商品在成品前是这么不堪，不能触发出对美的感触，犹如风烛残年的废弃品。

    刘哥手中拿着商品单，与么黑两人在仓库中寻找货款，将找到的仓库拉到仓库口后，他便在商品单中划上标识，同时用简单的英语说出颜色，型号，让么黑寻找货源。刘哥将仓库门口的商品从塑料包装袋中掏出，楚涧飞走上前去帮忙，这是一款淡雅色窗帘，长久放置的缘故，边角处能够明显的看到几处褶皱的痕迹。刘哥将一侧固定，拉其另侧边角腾开来，几次绷紧后，便变得顺滑了。当再次合起时，刘哥就采用卷的方式了，将背面朝外，逐渐又恢复成方才模样，但长度变为一半，所占用空间更小，恰好可以被放置在后排的车厢中。么黑将货源一条有一条的拉过来，衣服已经被溻透了，虽然处于门口位置，没有频繁走动，汗珠也从两人脸上留下来，做工至一半的时候，三人走出来，大口喝起矿泉水，补充流失的体液。

    手机叮叮响起，是市场内催货的声音，刘哥的货源除了自家商铺备用外，另外还补充其他家纺店，自己店铺价格上并没什么优势，也方便其他商家下货，间接的提高装饰品的销售量。

    将备货单上的物品凑齐后，再度环视仓库，一片狼藉啦，方才摆放整整齐齐的仓库，由于需要抽拽出所需颜色型号，已混乱的横躺着。么黑身手敏捷的爬到商品堆上，刘哥便站在走廊上，两人合力将仓库摆设整齐，恢复成初始模样。

    走出仓库时，已是一片黑暗，沙漠的黄昏如此短暂，仅有shi余分钟。三人大口的喘着气，刘哥更是将上衣脱下，用车上携带的矿泉水冲洗身体，么黑启动机车空调制冷后，也走出冲洗额头上的汗珠与手掌，仓库内真的是太热了。

    挣得都是辛苦钱啊，你看看容易吗？小楚，每次都是蒸桑拿，每天要蒸上几次——刘哥气嘘喘喘的说。直至货车驶出仓库，刘哥才拿出烟抽上一根：馋坏我了。

    哦——楚涧飞豁然开朗的说：我还纳闷呢，刘哥烟瘾这么大，刚才装完货物后怎么没来上一根；现在才开始，应该是怕引起火灾吧。

    那是啊，仓库里面谁敢吸烟，里面可是有着近千万的货啊！都是易燃品，别说吸烟了，如果是夏天，不注意降温措施，有时候还会自燃啊。

    ‘刘哥，在仓库中，见到有些包装袋上满是灰尘；那是什么状况？’

    什么状况？刘哥弹下手中的烟灰，待其跌落矿泉水后继续说：那就是生意为嘛不好？零售价格要比批发价格高的原因了。

    怎么说？——楚涧飞继续追问道。

    那就是我们的积货啊，就刚才你看条款式与尺寸吧，同来国内工厂发来的商品都是成海关厢发来；每次发货都是赌博，为什么嘞，因为发来时不知道什么款式与颜色卖的畅销，就只能均匀的发配啦，甚至有的批次发来时还是畅销的，但是在海上飘了一个月后，到了迪拜就成了过时货。好的款式与颜色很快畅销结束，余留的走不动的就只能积压在仓库了，也就是为什么有那么灰尘的原因。单按照生产成本来说，龙城市场内的商品价格对比批发价是高上不少，但是如果我们批发商将仓库积压品的成本费、仓库租金费、工人费全部包涵其中，利润也就少的可怜了。尤其这两年，向其他国家的批发生意不好做，迪拜当地的临售又不温不火，生意真的更加难做了，哎，早就想抽手了，可想到仓库这么多积压货，就不得继续干下去啊。

    听刘哥说后，楚涧飞才明白为什么批发价与零售价差异为何这么大，而国内电商网上低至数元十几元的衣服/电器等小商品，以远远低于成本价的商品出售，是不是本身就是过时的积压货呢？还是为了打开商品的知名度，提高销量做的营销呢？

    返回龙城时，对面的道路上真的拥堵起来，车辆紧挨缓慢行驶，真是刘哥来仓库时候所说的模样，看车子的移动速度，一个小时从龙城到仓库应该也是蛮紧凑的；相对比，这儿却很畅通，丝毫没有堵车的迹象：刘哥，怎么情况，两条道路，为什么两个完全不同状况呢？楚涧飞指着眼前与对面的道路询问说。

    在解释前，先给你普及下这里的地理与消费知识，我们去仓库的那条路，如果不转弯就是通往沙迦/阿吉曼的；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回龙城与迪拜的。那两个酋长国房租要比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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