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潇说明心意,彼此没有芥蒂,再想办法说服父亲,暗中退掉亲事,却还是被沈流星一语道破。
谢衍庭的手紧紧攥成拳,看着竹帘,眼中的悲凉更甚,都怪他,碍于双亲反对犹豫不决,以至于琉璃突然做下这样荒唐的决定。
“二小姐,可否听烟雨说两句。”秦烟雨拍了拍沈琉璃的手,温柔笑笑。
“我与琉璃多年挚友,她的性子我最是清楚,见不得有人受欺辱,那日即便不是陆公子,是在座任何一位,琉璃都会挺身而出。”
文士们不由相互对视,微微点头,这位三小姐虽然庶女出身,任性骄纵,却是常常帮助弱小。
“那日琉璃带陆公子回府,本是想送佛送到西,陆公子受了伤,又居无定所,若是那些人再去找他麻烦,是什么结果不用烟雨说了。”
秦烟雨语声轻俏,众人连连点头,陆潇抬起头,目光淡淡扫过竹帘,再次垂落。
“至于琉璃落水,本就是意外,陆公子既然客居府中,偶然遇到也没什么奇怪,要说亲事么……”秦烟雨一顿,看一眼沈琉璃,
“若是果然有,那也算一场佳话,若是没有,琉璃与陆公子也无可为人诟病,行走江湖,仗义相助本就是义举,岂可因为世俗之见置人生死于不顾。”
秦烟雨说罢,文士们已经是频频点头,看陆潇的眼光也转为敬佩。
她的好闺蜜果然好口才!
不过这亲事,还是逃不脱了,琉璃不由苦笑,那边陆潇大概已经开始恼恨她。
“烟雨姑娘果然与众不同,不愧秦先生的女儿,四方游历见识匪浅,衍庭敬佩!”谢衍庭居然起身,向着竹帘内鞠了一躬。
秦烟雨起身还礼,摆手称不敢当。
沈流星在一旁不由蹙紧了眉,用力扭帕子。
一个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众人又开始品评文章,议论见闻,又有文士上前挥毫泼墨。
忽然有文士大声说道:“诸位可知最近随之先生文集进了江中府?”
“哦?哪里能买到?从前只是听闻,随之先生文采风流,却只是抄录一两篇文章,居然有文集?”文士们瞬间来了兴致,聚在一起。
“正是,只是实在太少,我在洗砚斋守了月余,还没买到。”说话的是周公子,偷偷觑了一眼竹帘内。
陆潇神色不变,只是左手食指微微勾了勾。
沈流星却不那么烦恼了,嘴角挑起来,看一眼亭外梧桐抱着的布包。
“随之先生只闻其名,却从无人有缘得见,若有机会结识,足可慰平生了!”一个文士豪迈地说道。
“不过是冷心冷情的文痞,有什么好见?”琉璃嘟囔,却不想偏偏她的声音极有辨识性,竟然被一众人听到。
“三小姐这么说,可曾见过随之先生?又怎么能污蔑随之先生是文痞?三小姐只识金银不辨文章,也敢妄谈名儒?”一文士拍案而起,显然是随之先生忠实拥趸。
“呵呵,我自然是见过。”琉璃冷笑出声。
陆潇倏地抬头,目光如冷箭,射向竹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