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江书晚点头称是,赞许道:
“你能这么想,是顶好的。”
裴若曦放下水盆,转头昂首傲慢道:
“我虽已深刻体会身在后宫、身不由己的无奈和苦楚,也屡次深受了你的恩泽,但我心中对你的恨意尚未消除。我可以不来找你麻烦,但想要我对你冰释前嫌,那也是不能够的。”
说着,已经昂首出了承乾殿。
江书晚笑着摇摇头,走回里间,坐在李佑身边。
见他气息平稳睡得深沉,不禁打心眼里替他觉得累。
她一捏帕子,眼泪就涌上眼眶,哽咽道:
“皇上,臣妾知道您处死了胡贵人,心中觉得愧对了胡宛姐姐,可皇上,您也是被人蒙骗才会这样的呀。皇上,您心里再痛再苦,也要振作起来。”
江书晚拉起李佑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温热的眼泪滴滴落下,浸润着李佑的手心中。
“皇上,这几日,为了防着皇后和珍妃,臣妾心力憔悴,也才知道皇上有多辛苦,将臣妾保护得有多好。皇上,您快点醒来吧,臣妾和璟儿都需要您。”
说着,已经将脸埋在李佑的手掌心,沉沉地哭了起来。
恍惚之中,只觉李佑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江书晚惊愕地全身一震,瞬间忘记了哭泣,抓着李佑的手呼喊道:
“皇上,皇上您是要醒了么?您能听到臣妾的话吗?”
只见床上李佑睫毛抖动,眼帘下一阵鼓动,随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眼神迷离,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迷雾,眼神无法聚焦略带迷茫地看着正前方。
江书晚喜极而泣,抓着李佑的手掌哭笑出声,
“太好了,太好了,皇上醒了!福公公,来人,传周太医!皇上醒了!”
好一会儿,李佑的眼中才渐渐恢复了一些光泽,他微微张了张嘴,沙哑破碎的声音从喉咙底响起:
“晚儿,是你吗!”
“是,是臣妾。皇上,晚儿一直陪在您身边,晚儿哪里也不去。”
江书晚泪眼婆娑,又哭又笑,
“皇上,您都昏睡三天三夜了,您再不醒来,晚儿……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佑嗯的一声,艰难地转头,看着跪在床前垂头把脉的周太医,有些疑惑道:
“怎么是周太医在这里伺候?孙太医呢?朕的身子一向由孙太医调理,福临,传孙太医。”
福临躬身上前,面露难色,侧头看了一眼江书晚。
江书晚擦了一把眼泪,有些为难道:
“皇上,是臣妾不让孙太医近身伺候的。”
“为何?”
“因为……因为……”
江书晚不免有些支支吾吾,她俏脸一红,从床上滑下,顺势跪在床前,“皇上突然发病,臣妾什么人都不敢相信。唯有周太医伺候臣妾日久,尚还了解。请皇上恕臣妾独断之罪!”
说着一磕到底。
李佑看着江书晚的样子,虚弱地撑了撑身子,福临忙上前扶起。只听李佑道:
“晚儿也是为朕着想,小心谨慎。不过这孙太医服侍朕多年,甚是衷心。晚儿不必如此戒备。”
说着转头看向福临,道:
“宣吧。”
福临却为难地左右支吾,抱着李佑靠在床上,颤声道:
“皇上,孙太医……孙太医府上昨夜走水,因是深夜,一家十五口尽数葬身火海,无一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