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之最近老是做相同的一个梦,和自己无关的、古怪莫名的梦。
梦境里桃花灼灼,春光懒困,抽新的绿芽蛰伏了几只青鸟,朱红的窗楣掀起一帘浮影,隐绰如荡漾水波。
略带稚气的念诗文的嗓音就从那窗楣内飘散出来。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相好也...”
并不是学堂朗读,房内只余两名年龄不相上下的小娃娃。用红绳扎着羊角辫的女娃娃模样讨喜,端坐在小板凳上,捧着本《诗经》认认真真地逐句念给榻上的男娃娃听。
男娃娃被繁纹刺绣的棉褥裹得严严实实,露出颗小脑袋,面容苍白,骨骼消瘦,唇色极浅,通体病气,只一双葡萄般乌溜溜的眼眸有稍许生机,一瞬不瞬地盯着榻前为他念诗文的书童。
女娃娃念一段,就停顿一会儿,然后看着他,不说话,见对方也沉默,于是就接着念。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搔首...”
似乎是不知晓接下来的二字该如何读,女娃娃难为情地重复着,小手抓挠着羊角辫,抬了眼怯生生地望向他:“少爷...”
男娃娃笑了,嘴角刚扯开一丝弧度,正欲搭话,却又不住地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哑声道:“踟蹰。”
“踟蹰,踟蹰...”女娃娃耷着眉眼,用力咬着这二字的音节,确定已然将其铭记于心后,才重新念了这段。
“阿肆。”男娃娃气若游丝,轻轻唤了她一声。
“嗯?”她抬了眸,是堪比新月的眼瞳,星泽璀璨都尽在其中。
而每次梦到这儿,便戛然而止,棠之就会从梦中惊醒,难以入睡。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一个礼拜多了,很难说清楚是什么原因。
梦中的年代似乎非常久远,大概可以追溯到唐宋时期了,因为不论是男女娃娃的打扮装束,还是那间房内的陈设,皆古色古香,且富丽堂皇,是个大户人家,王孙贵族也说不定。
虽然那女娃娃不是自己幼年时的长相,但她每次梦到了,每次看着那俩娃娃,莫名就有股似是而非的错觉,好像她是在什么地方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到过,又好像是自己亲身经历的。
这种熟悉又陌生、诡异又古怪的感受,加之几夜难眠,令她心怀困扰,无比烦躁。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床边闹钟响了。
棠之脸埋在枕头里,长叹一声,伸了胳膊将闹钟摁停,阖眼思忖了几番,决定还是问问其老三那个半吊子的神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说自己也是神棍,但其老三都被她称呼为半吊子的水平了,由此可见,她自己该是多么的菜鸡。菜鸡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半吊子也不一定能解决,可好歹人家比自己多混了这么些年,见多识广,博闻强记,总比她这个菜鸡要强悍的很多。
棠之随手抓了件衬衫往自己身上套,用发箍将毛毛躁躁的头发给胡乱绑好,便趿拉着拖鞋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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