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腿外侧,鲜血飞溅中,箭羽摇曳不休。
剧痛之下,干瘦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霎时间豆大的冷汗,自额头顺流而下,又被呼啸而来的山风吹进眼里。
陈狗儿忍着剧痛,回身瞥了身后一眼。
只见庄子里的那伙人,已经与王府侍卫厮杀做了一团。刀光剑影,嘶声吼声交杂成一片乱景。顷刻间,已有几人被掀落马下,血光里抽搐着便不动了。
电光火之间,他忖道:前面转过弯,过了向日峰,便是一处悬崖绝壁。若是顺着此路逃遁,断然是没有生路的。
思及此,陈狗儿骨子那股子戾气翻涌,咬着牙一把折断大腿上的箭枝,翻身坠马滚落在路边的一片草丛里。
好在经过山弯时,已经放缓了马速,又因孟夏时节,草木丰茂。
这一摔,只是觉得浑身疼痛,却也没有伤筋动骨。
趴在草丛里,重重的喘着粗气,待得疼痛稍缓,陈狗儿片刻不敢耽搁,沿着山前缓坡滑落了十余丈,便一瘸一拐的反身折向九峰山下张集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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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子时,陆炳带着朱厚熜,一行十数骑出了孙府,趁着夜色径直朝九峰山而去。
路过九太岁庄子时,远远望去,但见庄内灯火通明,人影幢幢,吆喝声不绝,隐约间,似有火光扶摇。
不多时,陆炳打马而回,驱至朱厚熜身前,“小爷,我去瞧了,张玖庄子似是走水了。”
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朱厚熜又回想起,那日长寿县廪生许贡的疏狂之态。
暗恼之余,不禁思及陆炳所言山上许多暗藏的王府侍卫。
此时再细细琢磨,可疑之处颇多。
“陆炳,咱兴府侍卫的行迹没能瞒过你,你说能瞒过这起子贼人么?”
陆炳扯着嘴角,直言道:“好歹是盘踞此地经年的地头蛇,既然瞒不过我,又如何能瞒得过他们。”
朱厚熜收回目光,不再多言,只是眼眸里全是冷意。
既然瞒不过,为何又会上演一出追杀的戏码?被追的又是什么人?
少顷,一骑自云峰禅寺方向疾驰而来,来人正是与陆炳亲近的侍卫。一番言语后,陆炳回转朱厚熜身前。
“小爷,人找着了,在后山。”
“可曾看清了?”剑眉一蹙,朱厚熜脱口问道。
如今,他心里是有诸般疑惑。
尚谦先生说,王府是存了磨砺的心思。
可倘若果真是磨砺,九峰山上的潜藏的侍卫算什么?
蒋山蒋寿两兄弟,自幼聪慧过人,在仪卫司里历练了这许多年,行事做派、手段,或许不及骆安朱宸等辈,但比之陆炳,则是云泥之别。
若是果真要潜藏,又岂能是陆炳这小娃所能探知的?
诸般疑云,令他迫切的想知道,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隐藏着什么。
“回小爷,看清了,是蒋山他们没错。小六子一路跟着下了云峰,停在一处山坳子里了。”
朱厚熜不再多言,至于胸中疑惑,待会儿一看便知。
一路无话,诸人默不作声,直奔云峰之下的山坳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