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的大门紧锁,估计是外出了。
怎么办呢?直接冲进去是不可能的,里面几个窃贼尚且不清楚,就是一个成年人我这个小孩子也打不过呀。我想悄悄地乘电梯或者走楼梯,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下去,喊小区里的保安叔叔过来帮忙,但我的双脚却像灌了铅般沉重,哎,真是太没出息了。
就在我内心挣扎时,门内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话语声,好像是男子严厉的斥责声,还隐约夹杂着年轻女子的埋怨声,不过隔着房门听得不是很清楚。
我被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冲昏了头脑,鬼使神差地快速上前,重重地叩响了门。
里面各种不愉快的声音霎时戛然而止。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小女孩怯生生地探出脑袋,小声问我:“你好,你—你?”小女孩只看了我一眼,就瞬间吓得话都说得不利索了,嘴巴张的可以塞进去一枚鸽子蛋了。
我比她还震惊,像半截木桩子般直愣愣地杵在原地,再一次感觉自己身陷梦中。妈妈说,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可竟然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儿怎么说?不光长相一样,就连衣服装扮也是一模一样。唯一有点区别的就是,我扎着一个不长不短的马尾辫,而面前的女孩儿留着一头短发,我却并没感受到老师常说的短发代表的朝气蓬勃。
我狠下心来使劲拧了一把自己的脸蛋,疼得我龇牙咧嘴。小女孩紧蹙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和我面面相觑,我一乐,只听我俩异口同声地问:“你是谁?”
“我是江月月。”再一次异口同声。这一次,面前这个苍白胆小的翻版女孩也忍俊不禁了。我俩同时笑出了声。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不耐烦的声音从小女孩背后传过来,清晰地落进了我的耳朵里。“江月月,开个门怎么开半天?把来找你玩的同学统统打发走,你今天一天哪也不能去,给我老实在奥数班呆着!”
面前冒牌的江月月一下子脸色变成锅底,委屈的眼泪都快掉出眼眶了。她的爸爸在她身后叫她准备东西去上补习班,见她动作太迟缓,就走过来催她,顺便也想礼貌地赶我走。不料他的反应同我的冒牌女孩一样,惊讶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江月月?你是谁?”她的爸爸试探着问我,一脸震惊。
“江月月”的妈妈也循声走了过来,不出意外地也变成了一座表情奇怪的雕像。
不过,此刻最惊恐的人是我。我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爸爸妈妈,完全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爸爸、妈妈,现在你们不应该在姥姥的田地里锄土豆吗?怎么比我还快就到家里了?这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是谁呀?不会是流浪在外的双胞胎妹妹吧!”
“江月月”的爸爸妈妈一下子被我一连串的问题给难倒了。爸爸和妈妈对视一眼,后退了一步,说:“江月月的姥姥在她还未出生时,就已经因病去世了。这位小朋友,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爸爸,她也不是你妈妈。我们只有江月月这一个女儿。”
我彻底愣住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什么爸爸妈妈变得这么冷漠凶巴巴的,而且不认我?而且姥姥和姥爷明明身体健健康康的,为什么爸爸要撒谎骗我呢?还有,这个和我一模一样抢走我父母的女孩儿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我不寒而栗,头大如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