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他这第一道难题,便是要考教众人敛财之道,便尽己所能积聚钱财,为城南缺堤灾民重建家园。可惜我专长于书画,关于敛财之道,学得实在肤浅,根本凑不得多少钱,心中着实没底。如今袁兄也该知道,我何以沦落如此地步了吧。”
袁西望听完,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心道:“不想这曲兄竟也是个多情之人,此事看来,他也无过错,只是这般情爱之事,我也不知当管不当管。”思索片刻,又道:“曲兄也不必着急,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如此自闷,反而扰了神思,难以寻求解决办法。”
闻言,曲流觞仿佛是茅塞顿开,说道:“袁兄说的是,今日之事就是我太过心急,才铸成大错,往后却是要放松一些,否则得不偿失啊。”
说完这话,他心情似乎稍有好转,便笑道:“袁兄可真是我之良朋,若非得你提点,我定然入了歧途,絮叨许久,却忘了招待,这就去煮酒痛饮,庆贺我两相识之喜。”
袁西望见他想开了,也面露笑容,却无奈道:“曲兄倒真是急性子,我这满身风尘,都还未曾扫扫,便是包袱也还在身上,哪就能喝上酒了?”
曲流觞见状,不由满脸窘态,尴尬道:“我却真是粗心,便是让袁兄进了家门,连休息也不曾,实在不该,袁兄快快去整理整理,后院有井水,家中客房,你任意挑选,我这就出去买些酒食,今夜定要与你喝个痛快。”他边说,就边朝门外跑去。
看着曲流觞心急火燎的样子,袁西望不由苦笑道:“这曲兄,当真是个妙人,不过,他却也是个赤诚君子,于我刚刚认识,就放心让我独自待在他家中。”
说着,顺手去拿自己放在桌上的行礼,便看见曲流觞今日被赶出清风斋时,一直抱在怀中的画卷,心中不由奇道:“仅仅这半日与曲兄相处下来,我也可以猜想,以他的为人绝不会做出什么欺瞒蒙骗之举,这画被叫做假货,似乎也有些异样?”说着,便将画卷拿起,轻轻打开看道,一见之下,却是心头巨震。
就看见那画卷之上,一名中年文士踏剑而行,神态傲然,身后群星拱月,竟也只能做他的陪衬,那文士,不,怕改叫做仙客,仙客头微微昂起,深邃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万里星空。
画卷下方,做了一首诗,用草书所写,疾劲狂放,仿佛慢了片刻,眼中之景就会消失,追悔莫及:
月愁心忧登高处,高处不见明月来。
月来忽见神仙客,仙客一去望月愁。
将画卷收入眼底,袁西望心中激动之情,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达,这便是他苦苦追寻的御剑飞仙,逍遥天下之景啊!
心潮澎湃之下,就急忙转身,想要去问曲流觞,看见空旷的小院,才回过神道:“真是,方才还觉得曲兄心急,此刻我岂不是更甚,也忘了曲兄已经离开,就只想要问问他关于这画卷之事。此画,落款之人姓曲名直,定然是曲兄家中亲属。说不得,我这仙路之途,倒要叫曲兄来指个方向了!”
他离家已近一年,却苦寻不获齐云山,如今已是走了四五千里,早已脱离了父亲的指示,虽未曾磨灭了心中心念,可也难免着急,如今得了点蛛丝马迹,哪能不兴奋。
于是,忙找了屋子,净一净满身风尘,换了套衣服,便满怀期待的等曲流觞回来,无聊之下,便在曲流觞屋内看了看,只一个书桌,两排书架,书中上有摆了许多画卷,更有一幅似是刚刚完笔,还未及收起,便走过去看了看,画入眼中,顿时赞道:“这曲兄之画,笔法纯熟,尤其这色泽浓淡之处,把握之精实在令人大开眼界,便是当代几位名流也比之不过,要说他这才情入不得人眼,我可是丝毫不信,看来,曲兄将来定然能抱得美人归,我却是为他多做担心了。”
袁西望家中做的就是古董生意,名画碑帖从小看了不知有多少,对于此道也是独有见地,能够从书画中看出人之韵味,曲流觞画作绝佳实在大出他的意料,便看得入了神,也不觉时间过得快,却是到了傍晚,也不见曲流觞回来,他才恍然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故?”
想到这里,又因为着急《谪仙踏月图》的消息,就急忙往外寻去,他心知曲流觞是去买酒食,便沿着附近酒楼菜市找去,果然不出所料,在一处名为“有客来”的酒楼旁就看见了曲流觞,正要放声喊去,却发现有些不对。
此时曲流觞手中尚提着两壶酒,身旁放着几道包裹号的卤味,可却是两眼无神得盯着地面发呆,像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袁西望急忙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问道:“曲兄,你这是怎么了?”
曲流觞抬起头,看了袁西望一眼,眼珠子动了动,仿佛才回过神来,立刻变得哀叹无比,道:“袁兄,这下完了,全完了!”说着,双手抱头,显得无比痛苦。
袁西望不明所以,看他志气全无的样子,也是焦急,忙拉住他问道:“曲兄且别着急,就是有什么事,先与我说说,看能不能寻个解决的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