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技穷。却见身处半空的袁西望指尖突然爆发一阵璀璨光芒,一根纤细柔弱的银白精气,从他手中窜射出去。
那道气劲虽然看似柔弱,却带动闪电惊雷之势,柳豫只一眨眼,就感到自己用于凝聚冰锥的元神气突然溃散,再看空中,连成一线的冰锥,竟全被一分为二,继而就散落开来。
袁西望飘身落下,姿态从容,心中更是惊喜道:“没想到我这剑胎如此厉害,恐怕锤炼锐金光华的过程,让这精气又有了质的变化。”
这时,就见柳豫走了过来,神情大有改观的说道:“不想道友居然是凝煞境界的高手,还请恕柳豫有眼不识泰山。”
此时,他话语中多了些谦虚之词,和刚才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简直判若两人。袁西望此时也未曾在意,只是听见“凝煞”这个词的时候,就陷入思考:“恩,这定然是修炼仙法的一个境界,罡气尚且在一些典籍中还有记载,燕广陵恩师也说听闻过,看这柳豫的说法,罡气之后就是这煞气,不过,已经不流传于世俗了,我还是第一次听闻。”心中一动,便说道:“尚且刚刚达到这个境界,还未曾熟练,更是感叹后路难走,仙道缥缈啊。”
柳豫听到这话,也没有多少怀疑,就顺嘴说道:“我看道友也还年轻,怎么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想我柳豫三岁便开始练气筑基,尚且花了十年才进入练罡之道,道友看起来不比我大多少,就已经是凝煞的境界,此等天赋,着实让人羡慕。”
听他说起自己的修炼过程,袁西望不由心生笑意,顿时又知道了修炼仙道的几个阶段,就继续说道:“哎,在下也是经过了一番机缘才进入凝煞的境界,并非道友这般踏踏实实苦练而来,只觉最近毫无进展,对于之后的修炼更是着急啊。”
柳豫一听,只觉袁西望不过是运气好,也并非是大有本事的人,态度不由又自傲起来。轻笑着说道:“道友宽心,待去了寒冥道,那里高人众多,定然能让你寻到突破之法,将来只须修炼至玄元妙境,就有大把的时间挥霍,何必着急。”
袁西望闻言,心中又是一喜,暗道:“看来凝煞境界之后就是玄元之境,听他说来,似乎到了这一境界,就可以增加寿元。”接着,又问道:“对了,柳道友,不知这寒冥道中些什么高人,在下知之不详,还要请你指点指点,免得将来得罪于人。”
柳豫听他问起这事,也觉得十分合理,加上他刚才不敌袁西望,心中骄横之气略有收敛,就说道:“我柳家乃是寒冥道世俗之中的嫡传,对于派中之事,我倒是略知一二。寒冥道中以宗主广冥为尊,其后是五大玄尊,更有执事三十几人。修为最高的自然是宗主广冥,据闻已经堪破虚空,只差一步就能进入天地妙境。五大玄尊也是绝顶高手,已经成就法相神通。而担任执事者,最少也有玄元的修为。”
袁西望经此旁敲侧击,终于将整个仙道境界给绕了出来,他心中略作推测道:“大概便是练气、练罡、凝煞、玄元、法相、虚空、天地七种境界,可惜还是不能解其真意。”
这时,柳豫的随从已经牵着骆驼来到沙丘前,那名为“夏侯”的侍从急忙来到柳豫身前,满脸关心地问道:“少主,不知刚才可有损伤?”
柳豫也不正眼看“夏侯”,只淡然说道:“我与袁道友切磋,自然无事,你们怎如此拖拉,这会儿才过来,快去准备帐篷,我要休息了。”
“夏侯”好心换恶言,却像是习惯了,又急忙解释道:“道路难走,驼马刚才陷入了沙里。这才慢了,还请少主赎罪。”
柳豫听他解释,似是极为不耐烦,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少说废话,快快做事。”接着,又朝袁西望道:“袁道友,刚才一番比试,也用了些力气,在下还要打坐休息一会儿,你若无事,就请随意,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这些奴才。”说着,便径自走到一旁,盘膝练气去了。
袁西望见柳豫这般居高自傲的态度,大感其无礼,心道:“这人可真是骄傲得很,即便是家仆,也无需如此对待啊。”于是朝着那“夏侯”拱手问礼,说道:“这位大哥不知如何称呼?”
“夏侯”见状,仿佛是受宠若惊,忙道:“在下夏侯安,不敢当前辈礼数,您若有何要求,尽管吩咐于我。”
袁西望听闻,心道:“这柳豫也太没礼貌,这夏侯安尚且比他年长,居然连人名字也不说完,直呼其姓?这算怎么回事?!”
夏侯安见袁西望没再说话,就告退似地说道:“前辈在这稍等,我等去搭建帐篷。”
袁西望听见这话,立刻出声道:“闲来无事,我也与你一起去。”说着,伸手搂住夏侯安的肩膀,也不等他开口劝阻,就强行拉着他走起来。
一边走,袁西望更对夏侯安说道:“夏侯兄年长于我,也别叫我前辈,叫我袁兄弟即可。”
夏侯安被袁西望搂着肩膀的时候,就有些错愕,又听见这话,更是满脸紧张地说道:“前辈,这怎么可以!乱了规矩。”
袁西望见他模样认真,似乎是依照某种规矩,心中不由想道:“看来修仙者只要修为高些,也不管年龄,都是前辈。不过,若是得了长生,相互称呼起来确实麻烦。不过只以修为来断定人之尊卑,还是不好。”便笑道:“我可不管什么规不规矩,反正我读的圣贤书,教人尊长敬贤,这总不会错。”
夏侯安闻言,只觉袁西望和他心目中那些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大不一样,更像是位通书达礼的邻家弟子,亲切非常,也由他搂着,不再劝解了。
一路过去,袁西望丝毫没有架子,这是他一向的天性,并不觉得优越于人,当初和剑坊的工人也是一样相处,此刻也驾轻就熟,帮着众人搭建帐篷,生火做饭,渐渐就热络了起来。
就这样到了入夜,柳豫自顾在帐篷内修炼,袁西望却是独自爬上了山丘,看着高挂空中的月光,心中回想起那副“谪仙踏月图”,不由感慨道:“终于要到了,曲兄,不知你会否为我开心呢?还有小芸,辗转就是两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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