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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看袁西望如此着急袁家的事情,脸上略有些奇怪,但尝试了他的“手段”,也不敢多问,就回道:“据说是迁去了青州,但具体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这样一说,袁西望刚才惊惧的心情才定了下来,想了想,继续说道:“这镇上可有什么人会知道袁家的下落。”
那人听完,立刻就说道:“大侠这就不用去问了,我从小在云华镇长大,没人比我对这个地方更熟悉,袁家的人搬迁,和他家有牵连的民户也都跟着走了,随后云州又经历了几次兵变,以前的人早就走的差不多了,如今这地头上,没几个地地道道的云华镇镇民,对袁家熟悉一点儿的,也只有我了。”
袁西望听到这话,便多了几分奇怪之意,又对那人问道:“哦?既然如此,你为何没有离开?”
问到这事,那人显得有些低沉落寞,轻叹一声,才说道:“哎,你以为我不想吗?想当初,我家在云华镇也算得上富有,可偏偏兵变之时,又被一群江湖人打劫,一下子就把家中财物给掳了去,我家一群亲戚朋友,也多有遭灾的,死的死,跑的跑。再经过几年的颠簸,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只好又回到这里……”
听闻这人的遭遇,袁西望不由升起几分同情,毕竟,这也算是“老乡”了,于是就对他多关注了一些,看着那人满脸尘土,又脏又乱,身形都略显佝偻,恐怕真实年龄,比看起来还要小很多,这稍微感触,心中顿时升起异想,连忙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似是被他问惯了,随口答道:“我名叫陈官,虽不知大侠你和袁家有什么渊源,但以你年纪,绝不可能认识我的。”
袁西望练气修行之后,早已没了衰老之态,虽然气度沉稳,但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但他又怎会不认识陈官呢?那个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少年纨绔,今天居然变成了这个模样?!
尽管袁西望当初对于陈官的作为十分不齿,更是话不投机,可见了他今天的模样,往日气愤早已烟消云散,心中更是叹息道:“沧海桑田,白驹过隙,原来是如此弄人,罢了,当初若不是你,我也许就不会走上求道之路,何况,你已饱经磨难,补偿了过往罪孽……”过了片刻,他就开口对陈官道:“你随我进来。”
陈官不明所以,但看袁西望已经走进袁府之中,就跟了上去,绕过残破的大门,就是正院,其中栽的一棵老槐树,早已凋零,再难看见往昔繁茂。只听袁西望轻轻叹了口气,就走到槐树之前,随手捡了一块碎瓦,就在那槐树下面挖了起来。
见到他如此作为,陈官更是有些奇怪,但过了不多时,就见袁西望从那槐树之下挖出了一个坛子,接着,就随手丢了过来。陈官好奇之下,连忙将坛子打开,只见里面装满了白银,顿时惊道:“这!大侠你怎么……”
袁西望有些感慨的笑了笑,就对陈官说道:“陈官,当初在云华镇,我其实不算纨绔,这是我赚到的第一笔银子,本来是打算一直埋着,等将来老了,可以挖出来,缅怀一下少年时光,如今也用不到了,就送给你吧。”
听着他诉说,陈官脸上的表情从惊讶渐渐变为叹惋,恍然地说道:“你…是袁西望?”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袁西望已经消失不见,然而,他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抱着那个坛子,渐渐笑了起来,笑脸之上包含着无奈,也有释怀……
将近三十年过去了,物是人已非,北海渔村不见了,袁府也消失无踪,万幸也探听到了袁家的下落,而且,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情况,袁西望松了一口气,不由想道:“既然如此,我就去青州找一找吧……顺道路过沧州,也去看一看吧……”
一州之地,如今对于袁西望也不算太远的距离,一个日夜,他就来到了连云山脉,然而,令他无奈的事情,继续发生了,连云山寨也是不翼而飞,甚至,直接成了一处空地……
后山幽谷处,燕广陵的坟墓还安好,尚且看得见几个盘碗,那应该是华云豪或者华晓芸来拜祭过,可是,碗中的贡品早已风化,香烛就连影子也没有了,这怕也是多年没有人来过了。
“广陵恩师…徒儿不孝,终于回来看你了…这一切,变得好快,快得让徒儿无法想象,我本以为,求得仙道,再一路回来探望亲朋,那时必定无比写意,是件乐事…谁知,当我回来的时候,一切居然都变了,变得让人根本无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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