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杜扬岚若有所思,顿了顿,问道,“二小姐还买旁的金线了吗?”
老板有些不解,稍稍有些戒备:“小公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二小姐眼光好,她看上的金线,搭配出来,一定好看。”
“原来是这样啊……”那老板放了心,于是将相府买了什么金线,一一道清。
杜扬岚听完,面带微笑,另外买了其他颜色的绣线,随即离开。
南辙紧随其后,出了绣坊,不解问道:“公子,你说二小姐买这么多金线做什么?她刺绣又不行……啊!”南辙说着说着,忽然轻呼了一声。
“吧嗒!吧嗒!”刚才阴沉的天空,终于到了极致,豆大的雨点子砸下来。
“还真的下雨了,蒋伯伯说的真准!公子,你等着我啊,我去取伞来!”
杜扬岚站在绣坊门口等南辙,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唰!”溅起的雨水,猝不及防,扑了那杜扬岚一身!
南辙撑着伞回来的时候,就见自家主子浑身湿哒哒的,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得。
“小,小姐?!”吓得小南辙称呼都忘了改,“你,你摔倒了?”
杜扬岚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对着远去的马车,眯着眼咬牙:“将军府……刚才过去的马车是将军府吧?!我记下了!”
…………
杜扬岚回到相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她居住的春晓院比较偏,在相府东跨院的西南角,从角门进去,转几个弯,很快就能到。
杜扬岚跟南辙轻车熟路,很快回到了住处。
两人刚推开门,门缝中,忽然冒出一张大惨白惨白的脸出来!
“……”
“鬼啊!”南辙一蹦三尺高,跟被人踩了尾巴尖儿的猫儿。
杜扬岚也后退了老大一步,喉咙那句“女鬼啊!”将喊未喊出来的时候,她定睛一瞧。
“颜……颜嬷嬷?”
“鬼?”颜嬷嬷探出脑袋,左右看看,“大晚上的,哪有鬼?”
杜扬岚嘴角抽了抽:“颜嬷嬷……您又上妆了?”
“是的,今天心情好,上了个美美的妆!”颜嬷嬷笑着眨了眨眼,脸上的胭脂蔌蔌往下飘,“好看吗?”
杜扬岚跟南辙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很默契地咽下了嗓子的大实话。
“好,好看……”
“对!特别好看!”南辙从容不迫地表演什么叫睁眼说瞎话,“颜嬷嬷,你看起来年轻了十几岁呢!”
“真的吗!?”颜嬷嬷捂脸又跺脚的,“照这么说!我岂不是才十几岁……哪有那么夸张呀?”
“颜嬷嬷,您不是都五十多……”
“恩?”颜嬷嬷眼梢一扫。
“咳咳!”南辙一本正经,把“岁”字脸不红心不跳地吞到肚子里,改口说,“您永远都是二十多岁!”
“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
“还是辙辙乖。”颜嬷嬷揉了揉南辙的小脑袋,“走吧,进屋,我给你们做好晚饭了。”
屋中的桌子上摆着简单三菜一汤,菜式虽然简单,但是分量很足的。
“赶紧吃饭。”颜嬷嬷坐下后,笑盈盈地给两人递筷子。
屋里烛光较之外面要明亮很多,颜嬷嬷那张刷了面粉似得的脸,还有鲜红鲜红的嘴,一半投在烛光中,一半淹在黑暗里,将“女鬼”两字演绎得极其生动。
“你们吃吧!”杜扬岚往后退了一步,“我还有事!”
“我也不吃了!”南辙说,“我还要给那个小姐姐送饭!”
说着,两人缩着肩膀,就要溜。
“啪!”颜嬷嬷把筷子往桌上一搁,“什么事都比不上吃饭,过来!”
杜扬岚跟南辙苦哈哈对视了一眼,走到桌前,抱起碗筷。
两人吃饭极快,但是也没发出什么动静出来,这都要得益于颜嬷嬷从小教导两人餐桌礼仪。
“我吃好了!”
“我也好了!”
南辙跟杜扬岚一起放下碗筷,一个迫不及待地给他的小姐姐送饭去了,另一个滑溜地钻进了一旁的耳房里。
颜嬷嬷收拾碗筷之后,切了一盘水果,端着去了耳房中。
耳房中陈设极其简单,一张大桌子,外加三排高大壮实的的榉木书架,书架上,各种书塞得满满当当。除此之外,屋子中央放着一个极大的绣架,杜扬岚此时就在绣架上,全神贯注,一针一线地绣着什么。
颜嬷嬷对此已经习惯了,明天就是相府老夫人的寿诞,杜扬岚作为孙女,自然要准备寿礼。
她的寿礼是一床被子,这些日子,她从书院回来之后,一直埋首绣被面。
颜嬷嬷走过去,将水果放在杜扬岚随手都能够到的位置。
“吃点水果对眼睛好……”颜嬷嬷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杜扬岚的刺绣。
随即,她微微一顿,发出一声疑惑。
…………
相府老夫人七十大寿,天儿见了晴。
相府外,流水席摆满了整条街,只要路过,说个吉祥话,都能美美吃上一顿。
相府里,宾客如云,来往不绝,京都最好的戏班子,咿咿呀呀唱得热闹,
大厅中,相府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老寿星今年七十高寿,满头白发,可精神头特别好,由于平时保养得宜,她脸颊泛着红润,丝毫并不显老态。
“瑞王妃,承蒙你谬赞啦……”老夫人正在跟上座的瑞王府王妃说话,身边十几个丫鬟穿梭来往,尽心周到伺候着。
“我这话可不算是谬赞,是实话。”瑞王妃今年四十多岁,照平常的贵妇人瘦了许多,两边脸颊陷下去,颧骨显得更加突兀,即便她含笑说话的时候,也挡住扑面而来的刻薄骄矜。
“你家二姑娘,前几日我还见了呢,出落得越发水灵了呢……”说到这里,瑞王妃顿了顿,状似无意似得,继续道,“话说,那个什么季什么轩的……有消息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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