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百两。”
张氏面色一喜,眼中精光一闪,刚欲开口又沉默下来。
晏姝笑了,真是个贪心鬼啊。
香馨急了,怕小姐再加价,顾不得别的,忙扯了几下小姐,暗暗使眼色。
心道,小姐!我们哪来的银子啊!虽不知小姐为何对这孩子如此上心,但也得看看咱拿不拿得出这钱啊。
难道?小姐打算事后赖账?香馨琢磨了琢磨,觉得这也不无可能,毕竟小姐是个连流氓都耍得的人……
“哎,看样子你是不愿合作了,也罢。香馨,将……”
晏姝站前,满脸遗憾,抬手欲唤香馨将渔哥放下。
“唉,国公小姐等等,奴家这不是正考虑着嘛,小姐恁的急脾气。”
张氏眼见晏姝欲走,心道这国公小姐看样子一月也就能拿出一百两来了,多了怕是没有。
一百两也是不错了!张氏满心欢喜。
“那张乳母考虑得如何?”晏姝淡道。
“既然小姐心善,奴家也不是没有心的人,奴家也是从小奶大他的啊~怎愿真的让渔哥受罪?每次看到渔哥这个样子,奴家都是心痛如绞啊~”
眼见这张氏又哭嚎起来,没完没了,晏姝眉头轻皱,转身欲走。
“唉,唉,唉,小姐,奴家答应了,奴家答应了!”哭嚎戛然而止。
“记住你说的话。吾会派人去庄子里监视你,休要阴奉阳违。至于周国公夫人那边的人,你自己处理好。”
晏姝直直望向张氏双眼,淡淡道。
“是,是。”张氏心生惧意,再不敢抱有侥幸心理,连声保证。
晏姝说完便来到渔哥身边,见小家伙身上盖着粉色斗篷,黑乎乎的小脸透着红晕,睡得香甜,心中不舍。
可是自己还是未出嫁女,不能随便带他回府,况且他是周国公府嫡子,日后,即便没有自己,也必定要继承国公府……
忆起前世清逸洒脱的少年,晏姝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那时,接连经历丧夫,丧子,老夫人身受打击,一病不起,而自己夫君生前只得二女,皆是庶出,嫡系血脉断绝。国公府人心浮动,乱作一团。
宗室要求晏姝必须尽快从旁支中选出嫡子,以定家业。只是晏姝不欲辛苦养大别人的孩子,再任对方回头孝敬自己亲生父母。到那时,对她来说,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青灯古佛相伴,了此残生。
于是,晏姝想起了自己的小叔子---周渝。
周渝是正正当当的嫡子,不是吗?而且年岁不大,不过12,还来得及重新调教。且生母早逝,如今更是丧父,丧兄,且与自己婆母非亲生,天生对立。岂不正好?
那时晏姝满心算计。
只是,在那日见到那个满心赤忱的少年,在与少年相濡以沫度过那段艰难的时日之后,晏姝眼看着少年一点点成长,一点点变得越来越优秀出众,便暖融了冷硬的心,把少年当作了自己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
“嫂嫂……”晏姝恍惚又听到少年满是孺慕的呼唤声。
“小姐,小姐?”
晏姝回神,看到香馨眼中的担忧之色,安抚地对她笑了笑。
轻轻眨动眼睫,晏姝想将眼中漫起的泪水压下,只是一眨,泪珠却轻轻滚落,划过脸颊,滴落下去。
“嫂嫂?”又是一声呼唤,晏姝一怔,回过头来,发现屋中不知何时进来一送茶小厮。竟对着自己叫“嫂嫂?!”
晏姝俏脸一红,脸一肃,有些恼怒,心道,这是哪里来的无知小儿,真真是莽撞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