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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的晏姝此刻正被极速奔跑的马颠簸得七荤八素,心中将后面男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就这样,快马加鞭,几人终于来到了定国公府后门。
只见门口此时正立着一身穿蓝灰长袍的瘦削老头,见众人前来,不退反进,稽首便道,“谢世子,大恩不言谢,快快随老奴进府歇息,国公爷正等着您呢。”
“晏管家客气了。”谢平一撩袍跳下马来,对老头点点头便进了后门。刚迈过门槛,突地脚步一顿,回首看向正自马上小心攀爬下来的晏姝,轻轻一笑。
听见笑声的晏姝回头,便见那厮已转身消失在门后,抿抿唇,心下无奈一叹,自己两世加起来都可以做对方的老祖宗了,如何跟一小儿斗气?反累得她此刻全身都要散架一般。
不过这臭小子真是小心眼啊,要是自己有这样的子孙,不得被气死?
此刻要被气死的淳王爷刚刚自乾州办完公务回府。一边大马金刀地坐在厅堂,一边啜着香茶问道,“那臭小子去哪儿了?怎么还没回府?”
立于堂下之人身穿锦衣卫服饰,面皮白净,约有二十出头,恭敬弯腰,语气温和道,“王爷恕罪,臣前去定国公府时,世子已经不在,国公世子晏世子说……小侯爷前去追寻国公府小姐了。”
“喔?”淳王粗眉一挑,宽阔后背往后一靠,玩味道,“我竟不知这小子何时这么热心肠了。”
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谢广,呵,这小子倒是衷心!
“最近陛下如何了?”
“陛下近日时时觉得烦闷,出宫数次游玩,前日无意间看过一场南戏后,正打算在宫中召集一个戏班。”
“戏班?”淳王面露沉思。
“安王那边可有动静?”
“安小侯爷和郡主近日即会进城。”
“嗯。”淳王闭目。
谢广见此悄悄退了下去,心中着急,他今天还约了柳妹妹呢。
谢平父亲乃是淳王府家奴,因能力出众,后在战乱中救得世子一命,被淳王重用,安排至兖州做知府。不想对方在官场之中更是如鱼得水,在淳王府暗中相助之下,数年之间就升至兵部尚书令,官拜从一品。
话说两头,各表一枝。
晏姝回到春深院,便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在接连面对长兄暗含心疼愧疚的责备,嫂嫂满脸诡异兴奋的关怀后,看到香馨核桃般红肿的双眼,晏姝难得的心虚了。
或许她不该托大,或许她该去学着信任自己周围的人,而不是一力承担。
无论如何,在沐浴之后,再吃上一顿丰盛的美食,的确是人生一件顶顶重要而惬意的事儿,晏姝躺在床上感叹。
月光洒满闺房,如一层银纱,梦幻一般。
静悄悄地,夜晚慢慢爬过。
又是一天过去。
当晏姝顶着香馨小心翼翼的眼神起床更衣时,被继母的贴身丫鬟前来告知,念她受惊,无需请安,但是第二日外祖母的生辰宴还是尽量参加为妙。
继母,宴会,仿佛是前世的事情,自外面呼吸了自由空气的晏姝忽然感到一股异常的烦躁。
她真的厌倦了这些。如果能够远离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