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些意兴阑珊,也不出去逛了,转身便回了春深院。
谢平眼见丫头波澜不惊,忽然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兀自拧眉思索,也无言走开了。
独留孟青满脸惊恐,想着自己得赶紧回去禀报夫人,教夫人早日上门提亲才是,不然可就要出大事儿了!
第二日,晨起,晏姝便早早梳洗打扮去了继母院中。
陪李氏用完膳后,外面已是阳光灿烂。
二人便乘坐马车来到永定侯府,此时侯府大门已开,门口车马热闹,人声喧嚣。
晏姝随李氏进了西角门,下了马车,换乘一翠幔软轿。穿过东西夹道,来到垂花门前,下轿。
随着带路的婆子,晏姝边自打量,边穿过一抄手游廊,小穿堂,来到永定侯老太君的康寿院。
此时正屋厅堂中已坐满了人。
正冲着门口的上位上坐着一银发老太,面色慈祥尊贵。
“哎呦,小姑你可算是来了,刚刚还说起你呢。”刚跨进门来,迎面便过来了一位着桃红洒花袄,大红银鼠皮裙,满身红艳的妇人。
妇人满面笑容,拉过李氏便向上首走去,边走边八面玲珑地对周围各家太太道,“我这小姑可是个矜贵人,自从嫁与定国公,就少看到她了,未出阁前,就属我二人关系最亲近,如今终于见到了,教我这做嫂子的,哎呦!”
只见这妇人轻拭眼角,满脸伤感。
晏姝见这妖艳女人唱念做打,眨眼间便将继母李氏实褒暗贬了一番,扬了扬眉。
眼见周围太太眼神异样,老太君也微沉下脸来,李氏暗恨。
就是这样!又是这样!
这些人又知道什么?!
曾经自己确实是与大嫂交好,那时何止是大嫂,谁不是宠惯着自己?可是……那是因为她是他们亲妹妹,亲小姑……一旦发现不是,那么所有的就都可以瞬间收回!
李氏脸色略白,勉强笑了笑,看向老太君,“是女儿不懂事,教母亲伤心了,只是继母难为,女儿……”摇摇头,李氏欲言又止。
呵,这位段位也不低喔。晏姝垂头感叹。
“是了,想来也是不容易啊。”一位太太似有感触,沉沉道。
“这侯府门庭高高在上,怎的还让嫡女做人继室?”另一夫人悄声道。
周围听到此言的人互相对视,眼含深意,内心唾弃,心道这侯府也不过如此!
想当年永定侯何等威势,如今不过十数载,竟也落得卖女求荣的地步!
李老太君脸色更沉,暗暗瞪了眼老大媳妇。真是子孙不孝啊,子孙不孝!
刚来便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暗中刀光剑影,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叫人叹为观止。
晏姝感到无趣,这都是自己用剩的手段了。比起阴谋,她更喜欢阳谋,比起后宅里的这些蝇营狗苟,她更想去外面看看那花儿鸟儿。
待寒暄完毕,晏姝便被放行,允许出去找别的姐妹儿们玩。
“小姐随奴婢来。此刻贵女们都在息风亭赏景。”
晏姝听罢,看了眼领路的丫鬟。
梳着普通的双丫髻,头上任何发饰也无,穿着青色襦裙,一打眼,灰扑扑的,此刻那丹凤三角眼正低垂着,眼神游移。
好了,结案了,怪不得自己前世过去息风亭时就只遇见那人,当时还以为是不凑巧都挪去别处了,原来问题在这儿呢。
行吧,今日自己就再去会会那人,看那人又有何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