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到现在你还不打算说清楚么?”陈麟嘴角一撇,言语中蕴含着一抹复杂的情绪。若是错无言依旧不肯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兄弟之情,也就到这里了。
“好吧,其实,我的真名并不叫错无言,而是上官无言!”错无言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看了一眼陈麟的侧脸,似乎想要看出对方的反应。
然而,陈麟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对于错无言只是对方的假名,他并没有感到意外。他,没有说话,只是等待着下文。而上官这个姓,他却没有过多关注,毕竟,这个姓并不算稀奇。
虽然说这个姓氏在古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的确是有着那么几百年辉煌。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早已是被遗忘。陈麟,自然是不会想到那块去。
“呵呵,也许你们都快要遗忘了这个姓氏吧,甚至是连曾经那个统治着整个古元的庞然大物都不曾记得!”错无言自嘲一笑,内心满是郁闷和惆怅之意。
闻言,陈麟脸色一变。继而,他终于是将目光望来,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最后吐出一道声音:“难道说,你是上官家族的传人?”
“没错,昔日那个统治着整个古元的第一家族,上官!”错无言自豪地道,说起上官家族,他的情绪明显地变得激动起来。
旋即,接着道:“想我堂堂上官世家,竟然是差一点被皇甫家族所灭,当真是奇耻大辱,上官家族子弟,卧薪尝胆数十年,如今终于是等到了重见天日的绝好时机!”
“我们,等的就是这一天,向皇甫家族开战的一天!”
“上官家族,必将曾经失去的一切重新夺回来,皇甫家族,必须从古元彻底消失!”说到激动处,错无言竟是满脸的狰狞,似乎恨不得将皇甫家族所有人杀光。
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而出的是强烈杀机,陈麟眉头一皱。此刻,他很想笑,感觉人生真的是很难预测,为何他身边的人,都是有着那么多的故事。
这些人,实在太会隐忍,让陈麟感觉心中冰冷。而他们一旦到最后的时刻,则是尽数地暴露出自己的獠牙,必饮人鲜血。
如金奎,如错无言,都是典型的深藏不露之人。听错无言说了这么多,他也是想起了史书中的记载。在皇甫家族统治古元之前,一直都是上官家族的天下。
正所谓皇帝人人坐,明年到我家。终于有一天,统治了古元数百年的上官家族逐渐没落,继而,另一个强大的家族,取而代之。
那个家族,自然是皇甫家族。
皇甫家族推翻了上官家族的统治,继而独掌大权,更是对上官家族赶尽杀绝,以除后患。
在长达三年的杀戮之后,上官家族,终于是完全消失而去。连带着上官这个姓氏的族人,也是在那场风波之中,渐渐变得稀少。
几乎是天下人都以为曾经统治古元的第一势力,已经是彻底地被铲除。然而,百年后,这个家族竟然是再度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而且,它一出现,就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无论这场战争谁胜谁负,上官这个姓氏,毕竟再度被每一个人记起。陈麟叹服,他实在是难以理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家族,才能够躲在暗处养精蓄锐,隐匿百年。
上官家族的族人,究竟是人是神?
看着渐渐疯狂的错无言,陈麟最终吐出一语:“为了复仇,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值得么?愧疚么?”
“这是他们的选择!”错无言激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道。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选择,而他们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是无法改变的,是他们的路。
即便是陨落当场,也与别人无关。
陈麟无言以对,此刻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淡淡道:“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你们上官家族复仇,为何要带上陈族,为何要带上我?”
“你才是真正决定这场战争胜负的关键,而陈族,只是一个盟友而已!”错无言道。
“然而,陈族几乎被灭,你们却无动于衷!”陈麟冷声道,话语中尽是指责之意。既然是盟友,为何陈族被灭族当日,也不见上官家族有任何动作?
错无言脸上终于是有了一抹愧疚,继而无奈:“这是意外,谁都没有想到皇甫家族动作竟是如此之快,一夜间将陈族尽灭!等到我们得到消息,已经是来不及了!”
“其他的事情我也懒得问了,说吧,金奎是你什么人?”此刻,陈麟的眼眸中似乎有着智慧的光芒闪烁,那双漆黑的眼瞳能够看穿一切。
既然错无言已是承认了这场战争与他有关,那么一切都好解释了。金奎身后定然是有着一个庞然大物支撑,要不然他不敢亲率三十万大军攻打皇城。
只是稍稍联想推测,陈麟隐隐间猜出了金奎的身份,当即是问道。他之所以向错无言询问,并不是没有确定自己的想法,而是因为他还在意这个兄弟。虽然,他不知道错无言究竟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错无言没有否认,点了点头,道:“他也是我上官家族的人!”望着那一道驰骋在城墙上空的强大身影,错无言目中分明是有着一道敬重之色。
“好,很好!”陈麟无奈,摇了摇头,继而接着问道:“想必,所谓的卧龙先生,也是你们上官家族的军师吧!”他并不是询问,而是叹息。
直到这一刻,错无言平静的脸上终于是布满了震惊之色,内心荡漾起巨大的涟漪。他完全没有想到,诸葛卧龙先生的身份,竟然也是被陈麟看穿。
错无言沉默,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脸上分明有着愧疚和不安。倘若陈麟盛怒之下直接是掉头走人,那么上官家族百年的精心的计划,就要彻底泡汤。不仅如此,如果没有陈麟的支持,恐怕百年前的惨剧会重演。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错无言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沉重道。
“你来了,他走得远远的,不是为了避嫌又是什么?总是问我是否有帝王之志,想起来,真是可笑,即便是我真的要争这天下,你们上官家族,又能耐我何?”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我们上官家族,只有先将你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