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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院门前,吴青云摘下眼罩,轻敲了敲院门。
很快,一阵小跑声响起,有人来了,却没有打开院门。
“是何人来访?我家老爷已经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
“我知道你家老爷不在。翁四,还记得我的声音吗?我来找翁伯。”
“嘎吱”一声,院门打开了。
“你找翁伯?还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
一个身着蓝衫,头戴布帽的青年人隔着开了一半的院门,警惕地看着两人,应当是此宅的门房。
“我叫吴青云。是你家老爷的好友,不怪你认不出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呢?”
“啊,是吴大人啊。我家老爷常念叨您呢。”翁四手忙脚乱地将院门全部敞开:“您快请进。”
“念叨我?你家老爷没在背后说我坏话吧?”
吴青云背着双手,大摇大摆地就走了进去。余光扫过,那辆在街角停靠已久的马车,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开。
“没有,没有。”翁四被吓得连连摆手:“老爷提起您,那都是夸赞之词,只是可惜,老爷他现在不在玄都。”
“我知道,他去了益州,我们常有书信往来。”
“是,翁伯也已经睡下了。我帮大人把他叫起来?”
“无妨。翁伯年纪大了,老人家安眠不易,不必打扰。事情不急,等明早再说,你先替我们找两间厢房住下。”
“是。您这边请。”
“阿四,这么晚了,是谁啊?”
声音还是颇为雄浑,只是中气已经有些不足了,岁月的洗礼还是在老人的身上留下了些许痕迹。
“翁伯,是吴大人。”
翁四急忙应了一声。
“哪个吴大人啊?”
翁伯在一名家仆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从前院的假山中转出身来。
吴青云紧走两步,扶住翁伯的另一边身子,开声道:
“翁伯,是我,吴青云啊。”
“青云啊。”
听到这个名字,翁伯的眼睛都睁大了不少。
“你说这人上了年纪是不行啊,离得这么近,我居然都没瞧出你来。”
“是我太久没来拜见您老了。”
“哎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世炎那小子,临去益州前,还一直在念叨你呢。”
“我也甚是挂念他,等有机会,去益州看他。”
“好好好,进屋。”
“先等等,吴锋,来拜见翁伯。”
“吴锋见过翁伯。”
吴锋老老实实上前,给翁伯行了个大礼。
“这是?”翁伯有些迷茫地看向吴青云。
“这是我十年前在路上捡的一个孩子,现在跟在身边,当个小厮。”
“好好好,快起来孩子。”
“青云哪,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没娶妻生子,你这是把这孩子当成你的衣钵传人了?”
“嗨,您老不是不知道,我就那么点本事,哪里敢妄谈什么师傅。”
“过谦啦。”
翁老扶着吴青云的手,拍了拍他的手掌。
“吴锋,这翁府的主人翁世炎与我是发小,情同手足。翁老是看着世炎长大的老管家,待我也是极好。”
“你以后要把他们当成家中长辈来尊敬,明白否?”
“吴锋明白。”
吴锋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翁老啊,今日星夜前来,冒昧打扰,是碰到难事了,要请您老帮帮忙了。”
“什么忙,只管说。只要你吴青云不嫌我这个糟老头是个拖累。老头子我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那我哪当得起啊,没那么夸张,没那么夸张。”
“到底是什么事啊?”
“来来来,我们屋里说。”
翁四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一行人在黑夜里往正堂行去,身影在月光下,越拉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