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老药师。
“是。”醉汉终于吭声。
“那他为何要跑?两日以前,裕王尚未案发,你们也根本不可能知道东窗事发了,他跑什么?”吴青云很是不解。
“如果老夫没猜错,你就是上回来过别院的那个刑部员外郎吧?”
“是。”吴青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大大方方地就承认了。
“说实话,那次我不在,但我回来以后听小元诉说你来的过程,我便知道要出事了。先前出过那么多起案子,从来没有一名官员怀疑过这座别院,也从来没有人想过来这看一看,偏偏你来了。”
“老夫从不相信什么无心之举,你来别院只能证明,你已经怀疑这里了,甚至你已经怀疑到我们师徒二人身上了。从那时起,我便想让小元走。”
“可先是这京兆尹府看管得极严,甚至每夜都要点人,老夫担忧小元没跑出去多远就被逮回来了,所以只能等。”
“好不容易等到这些差役松懈了,结果小元下了暗道又发现有人正在暗道里四处搜寻,人数还不少,小元怕迎头撞上他们,只好再等。”
吴青云想了想,应当是当初李流云从清水坊暗道派下去搜索暗道的那批人。
“好不容易挨到前日,我们再三确定暗道里没有什么人之后,才让小元往外逃了。”醉汉叹了口气,看来这段时间他确实是在提心吊胆了。
“那你为何不逃?也不向你的上头禀报?”吴青云瞥了一眼一旁的飞鹤,心里暗道好险,当初这老头要是把在暗道里遇到羽林卫的事情捅出去,恐怕还真要功亏一篑了。
“上报?报给谁?这帮混蛋?”老药师极为愤恨地盯着飞鹤看了一眼:“当初要不是他们拿着小元,还有我家人亲眷的性命要挟我,你以为老夫会帮他们?做梦去吧。老夫巴不得他们早点完蛋呢。”
说完,老药师还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然后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至于我为何不跑,你想想,我们师徒俩要是都跑了,你们官府肯定拼命地追,搞不好一个都逃不掉。”
“但留下老夫,我什么事情都知道,还可以和官府谈谈价钱,拖拖时间,就如你我现在这般情形。这样至少能保证小元逃出生天。至于我一把老骨头,死不足惜。”
“呵,你还真是好算计。”吴青云摇头叹息道。
“那我们现在可以打个商量了不?”老药师这时候似乎酒全醒了,神采奕奕地看着吴青云,眼中满是期待。
“你是怕我上禀刑部,发海捕文书,悬赏缉拿任元吧?这样他就算跑了,下半辈子也只能在逃亡中度过了,一辈子只能躲在黑暗的夹缝中,永远见不得阳光。”
吴青云毫不留情地戳破了老药师的真实想法。
“是。”老药师十分痛快地就承认了。“您能给个机会吗?”
“怎么个商量法?”
“我将我所知道的一切如实吐出,有问必答。您则不缉拿任元。如何?”
“您放心,老头子对天发誓,任元涉及的事情真的很少,基本都是老夫我一人干的,你们有我的供词就完全足够了,这样可以吗?”老药师说着说着还真竖起了三根手指。
“那就看你的诚意了。”吴青云招了招手,示意差役搬过来桌椅,笔墨纸砚,准备记录供词。
“没问题,没问题,小老儿一定全力配合。”老药师顿时一脸狂喜。
“第一个问题。”吴青云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