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都感到了明显的压迫感。
"哒……哒……哒",
竹杖点地声颇为清脆,远处一座巨大的石门内,走出一位老人,须发尽白,拖坠在地,自言自语道:"什么人?一百年了,还是两百年了?太久了,太久了,算不得人了。"
众人又惊又惧。
说着那人左手挥动,通“关冲”“液门”“中渚”“阳池”诸穴,一股霸道无比的气力自掌心喷薄而出,想躲也躲不掉,震散众人。远处已有几人受不了凌冽的掌力,倒地吐血,那人突然身形极快,欺到一人身前,兔起鹘落间捏住脖颈,后者骨骼微微做响。
"坏我神鲵,你等何人?"他言语苍浊,可充满了不容反抗感。
被捏之人只求活命,急答道:"我等是顺国殿帅府中侍卫,奉命捉人。"
"聒噪!"
一声炸裂,捏断那人脖子,旋即又捏住一人问道:
"何以来此?"
"地动,是地动"
"何以地动?"
"天生异相。"
"何种异相?"
"这……我……我……我说不清……饶了我……饶了……"
不待说完,如法炮制捏断脖颈,再捏住一人。
"何种异相?"
"是……流星……星光灿烂。"
"何种流星?"
"很多……很多流星。"
"流星急火,飞向何处?"
"南……南方。"
"南方何处?"
"……"
"砰"一声炸裂,第三人的脖子同样被捏碎,那人正捏住第四人脖颈发问。令狐桀匍匐在地,答道:"井宿,天狼。"
那人略微一怔,望向令狐桀笑了:"丹水境。"手底下依旧没有收力,捏断了第四人。
令狐桀尚未反应过来,那人形同鬼魅,再次三声脆响,剩下三人都已毙命。而树皮般的双手已经缠在了令狐桀的脖颈上。
"多少流星?"
"六颗。"
那人一时僵住,低头似在思考什么,突然放肆长笑,干巴巴的嗓音低沉骇人:"好,好啊。"
令狐桀大胆问道:"你,你是谁?"
那人回过神,身子一跳,扑向空中,答道:"李泽,李义潮。"
"你……你不是……你还没死?"
令狐桀刚刚抬头,一道金光携霸气掌力击在了他惊诧的脸上,瞬间灌向他。
继而敲碎黑玉大砖,震的周围房屋嗡嗡作响。
这个自诩为令狐府中一等杀手,在死之前,脚底只留下了一方巨坑,身体被李泽掌力撕成了碎片。
爬在玉树高处仔细聆听动静的叶初,尚未反应过来,李泽已经攀上玉树,一双大手放在他的脑袋上。
"闯我帝陵,你听够了么?"
叶初头上汗水涔涔,只在瞬息之间,杀死八人,就算是丹水境的令狐桀,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这是何等功力。他一个小小戏子,猛然被这一句话发问,震的胸腔闷塞,双腿发软。
无形中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嘴中不自觉念道:"知……知罪……”
李泽声音苍老,语调不高,平平淡淡中似乎藏着万钧力气:“你就是他们要捉的人?”
叶初点了点头。
李泽道:“你也是个瞎子?”
叶初道:“跌下来的时候,不知哪里射出万道霞光,我们都被晃瞎了。”
李泽稀里糊涂,似是嗔怒,似是不爽,带着三分怪罪,七分娇憨,喃喃道:"就没有不瞎的嘛?”
"有有有,和我们一同进来的女孩子,掉下来时已经吓得昏死了过去,想是没有失明。"其实叶初哪里知道令狐慧怡是死是活,听李泽语气转缓,最好是顺着他的性子说话。
不料李泽望了眼身下的金银玉山,又望了眼上方昏睡的令狐慧怡,突然冷冷道:“老夫欲送一趟功名富贵于你,可惜你不争气。”说完左掌微微用力,叶初闷哼一声,身子软到,在高高的树枝间落下,折碎了许多玉丝。
翻飞的玉丝照出李泽面庞,一张爬满皱纹的粗树皮,五官隐在树皮之间,头发眉毛胡子全部花白,可不是整洁的纯白,反而乱糟糟布满脸上所有的犄角旮旯。白发长可及足,好似垂在肩上的一件白色披风。
足点青丝,扶摇直上,抱起令狐慧怡,女孩儿身子轻飘飘的,对于李泽而言,宛如无物。
落地拾起竹杖,依旧竹杖点地,抱着令狐慧怡,再次走进了那扇古墓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