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寻不记得第几次站在父母房间门口了,她还是不敢敲开这扇门。明天便是自己15岁生辰了,她暗自决定,最晚,最晚明天,一定要向爹娘要个答案。倘若自己真不是叶桦的女儿,便一走了之。
“如果你能选择她,我们便能省事不少。这样我们才能继续长厢厮守,你懂吗?”屋内传来的是叶桦难得温柔的声音。
“不,我不想这样。”莫秋心坚决而简洁得拒绝了。
一阵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后,叶桦还是怒不可遏地吼了起来,“你为什么这么不听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的。你搞搞清楚,她就像你以前养过的一只猫、一只狗,你懂吗?也许你会为她伤心一段时间,但是迟早,你会好的,你会忘记她的!”
又是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没来得及反应,门“吱呀”就开了,叶凌寻与莫秋心迎面撞上,四目相对。
莫秋心却像是个最了错事的孩子,目光躲闪,侧身从叶凌寻旁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叶凌寻向屋内看去,叶桦恶狠狠地盯着她上下打量,犹如在看一只即将击杀的猎物。叶凌寻被这场面吓得转身就跑。
这天夜里,叶凌寻一闭上眼睛便是母亲慌张的眼神与父亲凶狠的目光,满心的疑惑让她又是一夜未眠。
清晨,莫秋心溜进了叶凌寻的房间。
“是谁?”叶凌寻因失眠发出略微喑哑的声音。
“是我。”莫秋心将叶凌寻从床上拉起,将她按坐下来,开始为她清洗梳妆。
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叶凌寻对此有点不知所措。
“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从今天起,你就是个大人了,可不能再有小孩子脾气。”莫秋心边为叶凌寻绾发边说。
收拾好后,莫秋心半蹲扶着叶凌寻的双肩看了许久,“真是个好看的姑娘。”说完又似想起了什么,低下了头。
半晌,莫秋心站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取下了自己耳朵上悬缀的一只玉葫芦耳环,嘴里念了一句“渺渺之音,魂兮归来”,那玉葫芦边化作一支精巧的玉笛,
叶凌寻吓了一跳,新奇地望着那支玉笛,只见其状如竹节,颜色青翠欲滴,像极了茂盛竹林里的一株,每个音孔处都有红色的印记,如同血丝在内游走。
“你听好了,这曲我只吹这一遍。”莫秋心一脸严肃,叶凌寻心想,每次教吹笛都是这副样子,不过因为第一次见这玉笛,叶凌寻有点惊到,没有像往常一样面露难色。
曲罢,叶凌寻回过神来,莫秋心已在白纸上写了很多字,叶凌寻靠近细看,只见白纸上写着:
渺渺之音,魂兮归来;回煞之日,设梯引兮。
“记住了吗?”
“嗯。”叶凌寻自小对曲谱就有过耳不忘的记忆。
叶凌寻出现在那晚生日宴上的时候,左耳戴了一只玉葫芦状的耳环,右耳是一只木制的叶子。叶桦一见她便拍案而起,要不是莫秋心拦着,他恨不得一把拽下她的耳环。
“莫秋心,你什么意思?我看你是活够了,不想活了是不是?”叶桦伸手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
莫秋心的嘴角流下血来。叶凌寻看着,鼻子一酸,眼前起了一片雾。
还要问什么呢?叶桦对我如此,哪里有一点爹的样子。不仅如此,从小到大,连娘对我的一点点好,他也完全容不下。
叶凌寻转身向北山跑去,心里越来越明晰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