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的眼前。
沿途所见,竟大多都是着长衫的士子,有的放浪形骸,有的肃穆深沉,马路两旁也多是些卖笔墨纸砚,字画书籍的小摊,和沿途所经的其他县城绝不相同。
“任城乃孔丘故里,文风极盛,天下治儒的士子,有大半都曾在任城游学过,这里和其他的地方不同,是属于士子的城市。”
马佛念解释道,不知何时他也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马余援点了点头。
“嘎吱。”
车子又是前后一晃。
“少爷,这里有家悦来客栈。”来福道。
“便在此处休息吧。”
马佛念点点头,兄弟二人下得车来,前门的二个伙计见着了,赶紧上前,一人牵了马车,另一人则迎了兄弟二个入看客栈。
大堂里,食客也都是士子。
一处挨着窗子的桌前,两个中年士子正在对诗,一人出“远看城墙齿锯锯。”另一人则对“近看城墙锯锯齿。”半白不白,连打油诗都够呛,末了,两人相视,大生知己之感,相互碰杯之后,大盏饮酒,倒是即为豪迈。
显然这满城士子,也不都是饱学之士,多是滥竽充数。
马佛念和马余援神色不变,并不多言,挑了一处无人的方桌,招来跑堂,点了几个菜,便开始填起肚子。待到二人吃饱,小厮早已在掌柜的那儿开好了房间,马余援和马佛念互相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回房。
房间里,热汤已经备好,马余援好生沐浴了一番,然后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靠在了床上,一路的风尘被洗净,是说不出的舒适,从出发的那日开始算,到今天已经过了一月有余了。尼山书院所在的曲阜,便是这任城县外的一处小邑。可以说,总算是抵达了。
客栈的床挨着窗的。
马余援不动弹,就那么静静的倚在床头,看着窗外,来到这个世界十三年,这是第一次远行,心间填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天色一点点的变黑。
某一刻,黑暗又覆盖住了大地。
床榻上,马余援依然还是那个姿态,缓缓闭上了眼睛,修士修行,在内不再外,在心而不在形,灵与肉在刹那间又行分离,于凡眼不可见处,三缕青色的法力细丝飞出缠绕住黑暗里的月华。
这一月余,纵然每日白日间赶路,身体疲累非凡,马余援也没有一日中断修行,一月修行,他体内法力已有发丝粗细,比最初修行时粗了一倍有余,可以分出三缕法力细丝,阴魂已初显茁壮。
或许,现在可以尝试自行出窍一次?
忽然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但立刻便被马余援压住了,且不说现在是在客栈中,人气浓郁,而阴魂最惧生人气,单就是出窍前自身所需要的准备都没有做好,现在出窍,是想找死么。
等一等。
再等一等……
三缕月华被牵引过来,阴魂将之容纳吸收。随后,法力再飞出,修行是周而复始的枯燥。
如此,又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