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把眼泪擦干净,还想要说什么,但看到走廊上挂的钟表,已经十二点了,她点了点头,让佣人把她推走了。
江绵绵和祁宴目送着老夫人离开以后,江绵绵嘴角温和的笑意收了起来。
沉声说道:“祁宴,我不管你和老夫人说了什么,我都不会同意和你在一起的,你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什么。”
如果不是祁宴说,她跟着他回北城,帮着把苏媚儿给引出来,一网打尽,他就同意走完离婚流程。
江绵绵也不会那么配合的和他回来,现在苏媚儿被解决了,祁宴也是时候履行承诺了。
江绵绵这话一落,祁宴狭长的眼尾,微微泛红,眸底红血丝根根毕现,他伸出长臂,一把将江绵绵拉到了卧室里,压在了大床上。
他胳膊撑在她的上方,红着眼说道:“就没有一丝的不舍吗?”
江绵绵眸底划过一丝犹豫,有不舍吗?
两个认识四年,在一起三年,真正相爱也不过十几天,就结束了。
不舍吗?
不舍。
可不舍又能怎么样?
事已至此,她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和祁宴安然无恙的在一起。
就算他也是情非得已,被瞒在谷里的受害者。
江绵绵眼神冷了冷,沉声说道:“没有,明天一早我们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祁宴你是一个男人,不要言而无信,让我对你失望。”
说完这句话,江绵绵就推开了全身僵硬,止不住轻颤的祁宴。
她起身准备开门,祁宴反应过来,沉声说道:“你去做什么?”
江绵绵抿了抿唇说道:“既然决定离婚了,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我去客房。”
“我睡沙发。”
说着他顿了一下,像是害怕江绵绵不同意一般。
接着又道:“奶奶的身体不好,如果让她知道,你晚上在客房休息,心情肯定不好,答应我,在这个房间休息,就当我求你了。”
祁宴红着眼,大手攥着江绵绵的手腕,江绵绵眸底划过一丝惊愕,何曾见过祁宴这般卑微,小心翼翼的模样。
祁宴都把话说到了这份上,江绵绵也没有办法再去强硬的拒绝。
更何况,在男女感情这方面,她本来就不是很强势,处于被动弱势的一方。
她时常在想,如果她在面对祁宴的时候,能拿出来在商场上的气势,是不是就会是另一种结果了。
不过,祁宴在商场上更是狠厉,不择手段,杀伐果断,那些老狐狸,在商场上翻云覆雨那么多年,都不是祁宴的对手。
更何况她。
江绵绵沉默的每一秒,对于祁宴来说,都是度日如年。
他怕,他怕江绵绵真的连老夫人的感受都不顾忌,真的去客房休息,明天强硬的和他离婚。
他怕,他怕失去江绵绵。
江绵绵扯了扯嘴角说道:“嗯。”
冷淡疏离的一声回复,却让祁宴的眸底尽是雀跃和受宠若惊。
江绵绵不由得又想起来香黛的话,她说祁宴变了很多。
祁宴的确变了很多,对于亲身经历的她来说,她不是没有发现。
说实话,在和祁宴结婚的那三年里,江绵绵从来不敢想,祁宴能为了她做出改变。
她奢求的很简单,就想一直和祁宴在一起,直到过完余生。
却没有想到,时过境迁,所有的所有都发生了变化,以前不敢奢望的东西,摆在她的眼前,她却不敢要,也不想要了。
江绵绵躺在床上,明明眼睛酸涩胀痛,困的不行,却怎么都无法入睡。
心不困,怎么都睡不着。
而祁宴一米九几的大个子,蜷缩在沙发上,看起来分外的委屈可怜,江绵绵冷哼一声,告诉自己才不要同情他。
这样想着,想着,江绵绵便睡了过去。
祁宴的视觉,听觉很是敏锐,在江绵绵睡过去,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以后,祁宴就知道,江绵绵睡过去了。
他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床边,拉开被子,躺在她的身旁。
大手揽住了江绵绵的腰,鼻间环绕的都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祁宴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翌日,江绵绵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
她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去看沙发,沙发上的祁宴已经不见了,她又扫了一圈卧房,也不见祁宴的踪影。
她揉了揉眼睛,准备起身去洗漱,祁宴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已经收拾好了,一身得体的高定版黑色西装,又恢复了往日高冷矜贵的优雅姿态。
江绵绵还惦念着去民政局,走离婚流程的事情。
便开口说道:“不要忘了,去民政局走离婚流程的事情。”
祁宴眉骨微挑,邪冷的眼眸微微眯起,沉声说道:“今天不行。”
江绵绵直接就炸了,怒声说道:“为什么不行?祁宴你他妈耍我是吧?”
祁宴抿了抿薄唇说道:“奶奶说,今天要给李玉办葬礼,李家的人也会来。”
江绵绵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确实该给李玉办葬礼了。
她扯了扯嘴角说道:“李玉应该不想大办,只想要和她的姑姑葬在一起,毕竟,她对李家也好,祁家也罢,还是这个圈子都没有留念。”
“嗯,不会大办,只有祁家的亲信和李家的人来,会把她和她的姑姑葬在一起。”
“嗯,我知道了,那明天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流程。”
江绵绵有些破罐子破摔,反正拖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差这么一天了。
她倒要看看,明天祁宴能找出什么样的理由。
…………
李玉的灵堂设在祁家的祠堂,这算是最高的待遇了,祁家的一些旁系都没有这个待遇。
他们看着李玉的遗照,忍不住窃窃私语道:“老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李玉办葬礼了?”
“谁知道啊,李家的人要是知道,李玉的灵堂设在祁家的祠堂,肯定会高兴坏的。”
“呜呜呜,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两个人的话刚落下,李玉后母凄厉的哭喊声,就在灵堂上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