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们就真恩爱吧。”工藤新一眼睛一亮,说着就靠近了要去牵宫野志保的手,“装来装去多累。”
“你到底在搞什么啊?”宫野志保反应敏捷地躲开了,她闪到一边看手臂绑着绷带的男人扑了个空,“我没功夫陪你玩。”
“志保。”工藤新一停下来,看着她,湛色的眸子深沉如海,“志保。”
医院的窗外有麻雀在鸣叫着夏天,炎热的阳光从窗户照耀进来,投射在男人清隽的面容上,这是工藤新一第一次如此明目张胆地要求靠近她的世界,从直呼名讳开始。宫野志保心神不禁一晃,差点就应了,可是她一向自制力强韧,硬是吞下要从喉间的“好”,然后忍住不看眼前的男人,侧过身继续收拾衣服说道:“小甜还在毛利那里等我们,赶紧弄弄过去吧。”
看着面前有点手足无措的女人,工藤新一挑起一个轻笑,他不急,只要他坚持叫她,她一定会答应自己喊她的名字的。
他也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能够这么笃定可以吃透她。宫野志保会因为什么而害羞,会因为什么而慌乱,会因为什么而妥协,答案似乎顺其自然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这样行云流水的了解程度甚至超过了兰。
虽然与兰从小一起长大,可他依然不明白女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书上说女人是世界上最难懂的生物,他曾经切肤体会过,在面对兰偶尔的无理取闹时,在他们对事物的理解不处于同一频率时,在兰总想看爱情电影而他想看推理片产生的无休止争吵时,他总是会疲惫地对自己说:女人真的太复杂了。
可眼前这个与自己认识了近十年的女人,他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参透了。想想看也是,似乎从初识和她就从未有过沟通上的障碍,她从不弯弯绕绕,她也热衷于科学推理,他们总会有聊不完的话题,办案时一个眼神甩过去彼此都知道彼此的想法,而柯南和灰原哀之间哪怕是无意开的玩笑也都有他熟知的梗,后味无穷。这是和兰之间从未有过的默契和感觉,只是他从没有想过要让这独一无二的感觉发酵成爱情,在他心里,对这个生死与共的女人的感情,早就远远地超出了爱情。
随后命运诡秘世事无常,如今他被她逐渐治愈,放下了心中不甘,她的身份似乎只有一个“工藤新一的妻子”,他想唤她名字理所应当。
只是,心头涌出的莫名情愫始终围绕着他,可能有一天,他终需要一个答案。
工藤新一安静地看着宫野志保收拾,问道:“我住院这些天,小甜可有想我?”
“想啊,想死你了。”宫野志保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你别急,不一会你就能见到女儿了。”
“她,在毛利大叔那里,还好吗?”有些担心毛利英里对小甜的态度,这些天关于小甜寄住在毛利事务所的事情一直萦绕在工藤新一的心头。
“放心,她很好,”宫野志保依然在忙自己的事情,头也不抬地回答,“毛利夫人,似乎渐渐没有那么排斥她了,前两天小甜还跟我炫耀毛利夫人给她买的芭比娃娃。”
工藤新一的心终于放下来。他以为毛利英里会因为宫野志保的关系对小甜恶劣,现在看来这是无中生有的担心了。毛利夫妇始终是善良的,即使有丧女之痛,可最后还是接受了小甜这个无辜的孩子。一时间一丝愧疚之情充斥他的心,毕竟误杀了兰的人如今是自己的妻子,现在又一直拜托他们照顾小甜,自己欠毛利一家人太多了。
“那我们快去接她吧,”工藤新一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想去接行李,却被宫野志保瞪了一眼,于是尴尬地放下,“这么多天放在毛利大叔那里,我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宫野志保口吻尖锐,她低头折叠好外套放进手提袋内,声音低低的,“那你为什么还要挡那一枪?”
工藤新一一愣,随即明白此刻宫野志保用如此冰冷的语气说话是因为在埋怨当日自己为她挡住子弹,回忆起当时她的泪珠滑落在手上的冰凉触感,工藤新一心下一痛,却面上带笑:“如果那时候那个人瞄准的是我,你也会冲上来挡住吧。”
“你…….”宫野志保忙碌的手停了下来,她愣愣地转过脸看那个站在阳光下的男子。
“七年前和组织最残酷的那一场大战里,Gin向我开枪,你不就是挡在我身前了吗?”工藤新一温柔地说,“这样的傻事你能做我就不能做吗?”
宫野志保竟说不出话来。
“既然我们俩都要伤一个,那,就我来扛吧。”工藤新一笑容扩大,阳光之下他仿佛已经完全变回到了曾经的救世主,“我说过要保护你的。”
“我,不需要你保护。”宫野志保淡淡地开口,“我早就不需要你保护了。工藤。”
这回说不出话来的是工藤新一。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这样的话他是第一次从她口里听到。
对方的语气平静迟缓,却带着笃定的信心。
“七年前我远走北海道时开始,我就发誓不依靠任何人活着了,我有能力经济独立,也有能力爱上某人或者放下某人,哪怕和你这样一直过下去,一辈子无法拥有自己想要的婚姻也没关系,哪怕无法得到爱情也没关系,因为,我已经找到自我了。”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明白了吗。我可以去守护我想守护的人,而不是只会躲在别人身后唯唯诺诺不敢面对杀戮和残忍。”
窗外的麻雀在香樟树中间“叽叽喳喳”叫了几声,夏风袭来,突然之间它们就蹬着枝丫踩落下一地香樟叶,振翅而飞,跃到草丛中消失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