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双眼望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你醒了?看你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想来是喂你服下的药汤,已经起了作用。”则安端着一碗煮好的清粥走了进来。
鹭昀见一陌生男人接近自己,紧张地抱紧被子,谨慎询问:“是你救了我?”
则安将粥放下,神情稍显忧愁:“昨夜,我原是想去救我妹妹的,可跟了许久,发了队伍里并无她的身影。正当我准备离开时,看到那下作兵头,欲对你行不轨之事,便出手将你给救下了。”
鹭昀垂下头委屈而泣,梨花带雨:“感谢恩公相救,若不是你将那歹人射死,恐怕我已经没命了!”
鹭昀哭得凄婉,抹泪掩面的样子显得很是无助与柔弱,则安看着,既手足无措,又同情的心肝直颤。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干净的帕子递给鹭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行侠仗义的本分,无需言谢。至于那不堪回首的过往,咱不妨就忘了吧,免得时常想起,苦了自己。”
鹭昀这是头一遭用男子贴身的帕子,不禁双颊微微一红,她擦拭干净面庞,望着亦显得有些不自在的则安道:“方才听恩公说,昨晚是去救令妹,不知令妹是我梁府哪位女史?兴许我晓得她的去处。”
则安顿了顿,才道:“我妹妹并不是梁家下人,而是梁家的二姑娘梁念慈。”
鹭昀眸子一亮,急忙道:“梁念慈!莫非你是我二姐姐走散了的那位则安表哥?”
则安仔细打量了几眼她的衣着首饰,这才发现颇具官家千金之美:“你唤我妹妹叫二姐姐,你是梁鹭昀?”
鹭昀激动道:“是,是!我正是梁鹭昀!鹭昀见过表哥。”
则安欣慰的摇了摇头:“真是无巧不成书,幸好我昨夜救下了你,否则就对不起姨妈姨丈对念慈的收留之恩了。对了表妹,为何念慈没有在押送的队伍中啊?”
鹭昀面色一沉,无奈而又黯然:“唉,因为我早一步被带出来,所以并不清楚二姐姐的情况。昨日没藏家的人杀了梁家许多人,怕就怕二姐姐会不会被他们给……”
则安急地捶了下桌子:“不会的!锦织福泽深厚,又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遭遇不测!”
鹭昀赶忙宽解:“表哥莫急,我也只是揣测,你只当做是我胡说罢了。”
则安恼恨道:“若锦织安好便罢,倘若她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必不与没藏府善罢甘休!表妹,你风寒尚未痊愈,且昨日受惊不小,还需好生调养,这是我刚给你炖好的小米粥,把它喝了后,再睡会儿吧。”
鹭昀低眉,娇怯道:“谢谢表哥。”
则安冲着她温融地笑了笑后,走出房间继续捣碎那些用于祛寒的桂枝。鹭昀端起碗轻吹了吹后,舀起一勺粥细细咽下,口中不禁漾起一抹山蜂蜜的甘甜与几丝淡淡的姜香,先前恶寒与惊骇伤到的内心,登时觉得平静许多:这则安表哥看着风流倜傥,骨子里却是个善良敦厚,体贴入微的好男人。唉,假如他不是二姐姐的哥哥,而是我的亲兄长,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