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时候有人进来,周文连见对方穿着一身绸缎衣裳,手上戴着翡翠扳指,浑身上下珠光宝气,连忙迎上去招呼:“呦,客爷,什么风儿把您吹来了?您快请坐,请问您要吃点什么?”那老者在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却抬头道:“小伙子,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跟你打听个人。前几天,有个人在你们家做了不好的事,被人教训了,我想知道,教训他的人是谁,你还记得吗?”
周文连顿了一顿,这才小心地问道:“客爷,请问您和那个被教训的人是什么关系啊?”
那老者道:“我是他父亲呐。”
老白在角落里只觉浑身一凛,他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此事,见周文连神色淡定地站在那里,他便静静地看着他如何应对。
只见周文连继续笑道:“原来如此,不瞒您说,您今天来得正巧,那位姑娘一会儿就来。”
那老者一惊:“啊?姑娘?”
周文连道:“的确是位姑娘,那天她是女扮男装。”
那老者嘴角一撇,竟然差点哭出来,满脸都是感动的神色道:“小二啊,她今天真的还来吗?那实在是太好了,我今天一定要见她一面,我要来感谢她,还有一件事要求她,我知道我家那个畜生上次在您这儿闹事,我代他给您赔不是了,但是这次你得帮帮我啊,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但是我儿子的后半生,就仰仗肖姑娘了!”
角落里的老白再一次被水狠狠呛了一口:“这是什么意思!”
周文连也是一愣,很费劲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怎么,难道令郎……想要与那位姑娘结秦晋之好?”
老者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道:“不不不……不敢!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哪里敢有此非分之想。”他说“不敢”说的很诚实,周文连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敢,心里暗暗地地笑:“也是,一般人谁敢娶她,娶回家不得把家拆了?她能遇见我,是她的福气啦,不然肯定一辈子也嫁不出去!豺狼配虎豹,我俩才是天生一对嘛!”
周文连想着想着不由得笑出了声音,老者见他神色怪异,不由得问了一句,周文连连忙收回心神问道:“哦,没事!您继续说,您到底有什么事?”
老者道:“哦,我想请肖姑娘去做我儿的老师,教他习武,强身健体。哎,你是不知道啊,他回家调养好身体之后便嚷嚷着要我帮他请先生,他说他要读书,我还以为他疯了,问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是那位姑娘指点的她,我老来得子管教无方才有今日之祸,家门不幸才得此不孝之子,多亏那位姑娘,不然我家可就要败在这个不孝子手上了,我原以为那个不孝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老了,管不了他,他也不怕我不听我的话,幸好有那位姑娘,是她救了我们一家啊,她可是我儿命里的贵人,我请了一位教书先生在家教他读书,但是我还是请肖姑娘也去做老师,因为我家那个不孝子就怕她,听她的话。”老者满脸惶急,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周阿公夫妻早就过来了,听他说到此处,心中均是一酸。周阿公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您放心,我们一定极力促成此事。”
周阿公又安慰了他一番,便给他倒了茶水,让他在店里等着。
老白向周文连招了招手叫他过来,周文连笑着吆喝道:“呦,这位客官您有什么吩咐?”老白笑道:“好好说话。刚才吓坏我了,你怎么敢把当时的实情说出来,幸好人家是来请我们九州大侠当老师的,要是来寻仇的,你不怕人家砸了你的店?”
周文连笑道:“来砸店带两个老骨头来?外面没有壮丁,只有一辆马车,这么几个人,像是来找茬的样子吗,更何况你看那位老人家,面带愁容,身形瘦削,不是个尖酸刻薄的样子,即使穿着一身绫罗绸缎,神态举止却很谦卑,应该是个老实做生意,勤恳发家的人,年少时一定吃过不少苦,没什么大本事,做人也小心翼翼畏畏缩缩,这样的人全靠命好才发的家。”
“说的跟真的一样,难道你会算卦?”老白半信半疑。
周文连得意地笑道:“不是算卦,是看人举止言谈加推理。”
“嚯,说的好像挺有本事的样子!”
“‘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我便是那隐于市的高人。”
老白更听不懂了,他撇撇嘴反奚落周文连道:“装什么装啊,不说人话。我告诉你啊,肖姑娘最不喜欢认几个字就咬文嚼字不说人话的人了。”
周文连自信满满地道:“你听不懂,那是你的问题,肖姑娘可不是寻常女子,我的话她一定能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