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僻静的街道,肖蔚这才问道:“喂,刚谢谢你啦!那个死女人听懂你话里带刺骂她了。”梅月雪哼了一声道:“欺负我藏龙坳的人,我该拔了她的舌头!”肖蔚道:“行了,这儿都已经没人了,别演了。她不过是个深宅妇人,多了两句嘴而已,不要紧的,都出过气了,就别再这样说了!”
梅月雪很认真地道:“我没演啊,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之前可能跟你开过很多玩笑,但是这次我发誓是真的。你是我兄弟嘛,我知道你能打,但是遇到这种事情你也不能打她啊,给你出气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我表现的对你好一点喽,只有夸你夸得天花乱坠,爱你爱的死去活来,才能引起她们的气愤。对付女人这点小心思,我比你在行。下次我要是被人欺负了,需要动手的时候也得靠你,反正在人前,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会武功。”
肖蔚听到最后越来越疑惑:“让人知道你会武功会怎样,文武双全不是更容易让人钦佩吗?”
梅月雪半开玩笑地道:“那是长得不好看的人才会这样好吧!我有相貌有才华已经够优秀了,暴露的太多会惹人注目的!”
肖蔚更加不解:“可……可我们出来不就是为了来惹人注目的吗?”
梅月雪笑道:“虽说如此,可也不能做的太过,毕竟我们的身份都比较特殊,这样万一哪天缺钱了,我还能再大胆地出去做买卖。”
肖蔚阴白了点头道:“哦,说起来也是,你要是被查出来,这一寨子的人都要完。哎,公子,你说你对付女人比我在行,嘿嘿,我不打听你的身世,我就是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家是不是特别有钱啊,你家里是不是有很多的女人啊,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做土匪呢?”
梅月雪神色顿时一凛,止住脚步盯住了她。
肖蔚见他神色冷峻,一股肃杀之气包围,本着阴哲保身的想法,她立即道:“好好,算我多嘴,你就当我没问好了!你别这样看着我了,有点吓人。”
梅月雪白了她一眼道:“我的身世原也没什么好隐藏的,只是不想提起罢了,我想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全都告诉你。”他不说自己的身世不可告人,只对肖蔚说他是“不想说”。幸好肖蔚不再追问,只是淡淡地说道:“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愿提起的往事吧,对不起我不问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杨员外的府门前,府门大开,左右各立一名侍者,梅月雪上前,客客气气地拱手出示了拜帖,侍者一看他的名字立即肃然起敬,道:“原来是梅公子,小人怠慢了还请海涵,请公子跟小的来。”梅月雪点一点头,便跟着那人进去了。
杨员外的院子算得上是豪宅了,处处雕梁画栋,院中仆役侍女随处可见,那人早已支使了一个小童去通报杨员外,梅月雪到了后堂之时,四下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想是早就听到了他来了,杨员外就站在门外的台阶上,一看见他来,连忙走下台阶相迎,喜得两眼放光,上下打量半天才恍然笑道:“请公子恕老夫唐突,老夫久闻公子大名,也见过公子的画作,知道你才华卓绝,却不想公子的仪表竟也如此脱俗,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梅月雪忙还礼道:“员外过奖了,小生愧不敢当。”
省略这些繁文缛节,你来我往不说,梅月雪一来,大家的眼神便都从他身上挪不开了,更有些小心肠的故意来找梅月雪,出些刁钻的问题来问他,美名其曰:像学霸学习。其实就是嫉妒。好在梅月雪次次都对答如流,甚至还指出对方的题本就有问题,把对方问了个无言以对,肖蔚在他身后不禁感慨:“他确实用不着再显示他会武功这件事了。”
其实来到这里的都是些三流文人,远远近近好风雅的秀才,连个中过举的都没有,梅月雪是何等身份,何等教养,自是这些人不能比的。人家出上联,想请他对下联,他随口对了个下联还连带着挑刺说人家的上联如何如何不好,然后搬出各种阴目的古籍,凭着一张快嘴说得对方发晕;亦或者人家请他看一张花鸟小品,画的是梅花和麻雀,他直接微笑着对人家说:画到仁兄您这样的境界,已经不用画了,我觉得您应该好好地去看看这个世界,外头有麻雀,您再去好好瞧瞧吧,一定要好好瞧瞧!
这分阴就是话里有话!
远处的杨员外倒是没少盯着他,一直拈着胡子笑,他伸手叫过一个丫头来,低声对她说了几句,那丫头点点头,便快步去了后堂了。
杨员外站出来道:“诸位,老夫有一女,颇好书法,今日雅集,小女也想凑一凑热闹,同诸位品评字画,也想多多学习,还请各位,不要笑话啊哈哈哈!”
这位杨员外言谈颇有些豪气爱笑,不拘小节,众书生都说着:“久闻小姐芳名,今日得见,是我等的荣幸!”这一类的客套话,杨员外便转身对着后面道:“好好,那就请姑娘来吧。”
后面丫鬟答应一声,但听得环佩叮当,屏风之后袅袅婷婷地走出一个女子。这女子二八韶华,妆容精致,发髻整齐,一身的绫罗绸缎,虽说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称得上美貌。她羞答答地向众人含笑行礼,手上一把团扇半遮粉面,肖蔚和梅月雪一起认了出来,她手里那把扇子,正是四时春店中,最贵的那一把收藏用的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