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拜完便嘻嘻笑道:“这样您总该安心了吧!”
岳临一脸愁容,苦口婆心地劝他们道:“山神很灵验的,你看看我们家成了什么样子?以后可再不能胡说了。”
那乞丐道:“瞧你文质彬彬,是念过书的人怎么还信这些?”
岳临道:“从前不相信,是因为没有在自己身上发生过,如今发生了信的不得了。我打算带我女儿先冶病,等冶好了,哪怕落下疤也得冶。我们得了这种怪病,原也想一死了之,我女儿天天寻死觅活,都让我给拦了下来,我总觉得事情还有转还的余地,既然是得罪了山神,我便去寺庙中向一位和尚询问,有位大师指点我们,说山神给我们的责罚远不止于此,这癞疮既不要人性命,也不疼不痒,只是丑陋不堪,山神身为神灵不会取人性命,所以它这么做只是要叫我们受万人唾骂。我们若是早早死了,便算是不曾受过惩戒,这样这一辈子虽然能躲过去,下辈子也是同样要受,所以必须得要游历四方,接受这惩戒,不然下一辈子定然不好过。孩子的母亲是原本就有病,且她并未冲撞山神,因此去了也是无可奈何,来生投胎也不会有太大的难处,今生我替她多受些责罚,消弥她来生的责罚也就罢了。”
旁边一个小乞丐听罢说道:“老大这鬼啊神儿啊的,咱们还是别招惹的好,也最好还是去找个和尚或者道士,求一起问一问,烧烧香拜拜佛也好。”
另一人也道:“是啊!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紧跟着一群人在一起就着这个话题谈论了起来。渐渐的天黑了,破庙之中也没有火把蜡烛,一群人就着朦朦胧胧的月光聚在一起,讲起鬼故事来。
乞丐们没什么要紧事,过了听故事的瘾,吓得毛骨悚然,这一晚便算是圆满了,月亮升到半空的时候便都踏踏实实的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乞丐们早早出去了,等周围没有别人了,岳临对停云道:“这个地方不可久留,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在江湖上每一个人物都不可小觑,这几个乞丐耳聪目明,话里话外都像是在摸索我们的来路,却又不明说,还是小心为妙。”
停云点点头道:“爹爹,都听你的。”
这一路上为了隐藏身份,停云一直叫岳临“爹爹”,而她每次一这么叫,不论在什么境地,岳临都显得格外高兴,总会伸手揉揉她的头,今天也不例外。
停云这一路上都没有多问,但是她心里却越来越觉得奇怪。从前有辜王爷在她不觉得怎样,可是这一路上她回想起以前岳临和她的一切,越来越觉得奇怪。以前他只是以为岳临这人平易近人,心地又善良,又是看着她长大的,才会对她那么好,但是现在他越来越觉得,岳临对她的关心和爱护,似乎并不是因为他善良,而是一种本能。
她越来越觉得,叫他“爹爹”,比叫“师父”更合适。
岳临抓着她的手腕,带着她绕到庙后,架着她的身体,带着她用力一纵,便跃上了庙宇的屋顶,伏在上面通过上面的一个破洞朝下窥看。
只过了两刻钟,果然就有一队人匆匆忙忙走了进来,领队的正是那个乞丐。
“哎,刚刚还在这儿,这……这我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了,他们……他们这是去哪儿了?”
那个乞丐前前后后转了一圈儿,喊了好几声,确定人已经不在了,只好对那些人道:“真是抱歉,确实是来了两个京城人,而且我瞧其中一个文绉绉的,不像是一般人。而且他们满头满身都是癞疮,隐藏的很好,我都看不出来真假……”
他很努力地跟来人解释着,被他带来的人移步向四周看了看,正走到那个房顶洞的下面,叹息道:“兴许不是我要找的人,也许来这边是真的为了冶病吧……”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梅月雪。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听见外面有人叫道:“梅公子!”
他回头一看,外面进来一高一矮两个人,穿的破破烂烂,都严严实实的裹着头巾只露着一双眼睛。
只一双眼睛,他就立刻认出了来人是谁,虽然那双眼睛周围隐隐露出癞疮的痕迹,虽然饱经风霜,便有了些浑浊,但他一眼就能认出那是昭华。
其实梅月雪不用看她的眼睛也能知道,声音、身形、走路的样子都掩盖不住。这只因彼此太过熟悉。
京城的事情梅月雪早就都听说了,这么些天来,他的心时时刻刻提在嗓子眼儿,每天都睡不下两个时辰,心中焦虑的坐卧不安,四处派人打探,委托江湖朋友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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