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脑袋在钢刺上撞。
防疫面罩经不住这般摧残,两三下便裂成了蜘蛛网。
“您别嗑了……”乔画抓住她的手腕,从未见过如此勇敢也如此壮烈的托孤方式。
老太太抓着她,就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乔画只得叫南歌,“去找保安队长,问问看能不能把孩子带走吧。”
这边的动静早就引起了保安队长的注意,他走过来,一口回绝,“不行!只有100个登机名额。”
“孩子小,只要能登机,塞哪儿都行……”
有年轻的保安插嘴,话还没说完,就被保安队长强势打断,道:“人人都跟你这么想,那不彻底乱套了?你看看那边,还有比她家孩子更小的,你都要放进来?”
年轻的保安被怼得哑口无言。
老太太连忙说:“不一样的,我们家希希是天才。长官我求求你,你放他走吧,将来他长大了一定会为国家做贡献的。”
孩子瘦弱得皮包骨头,实在看不出聪明相。
不是保安队长不近人情,而是这种情况下,规矩大于人情世故。一旦开了这个先例,表面上维持的和平就全乱套了。
这是上级的命令,他们不得不从。
老太太见求救无果,瘫坐在地上,皮开肉绽的双手抱着孩子,哭得无助且悲凉。
有人想要上前安慰,一想到自己都自身难保,瞬间悲从中来。
当所有人都笼罩在这片愁云惨淡中无法自拔时,乔画站起身来,指着小男孩对保安队长说:“让他进来吧,我出去。”
南歌微微拧眉,拉着乔画问:“认真的?”
乔画掰开她的手,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一个名额换一个名额,可以吧?”乔画问保安队长。
保安队长需要向船长请示。
多在船上待一秒钟就多一分感染扩散的危险,船长巴不得早一刻撤离,遂点头同意,并让保安队长尽快解决此事,不要拖泥带水。
见到保安队长点头答应,老太太浑浊的双目突然泛起一丝微光。
左侧小门打开,乔画在保安队长的押送下回到了警戒线外。
老太太立刻拉着孩子给乔画磕了几个响头,泣不成声地说:“谢谢、谢谢……”
“不客气。”南歌代为回答。
乔画这才注意到南歌竟然也跟在她身后走出了警戒线。
“看我干吗?”南歌冷着脸说,“我讨厌带小孩。”
说完,她冷淡地扫了老太太一眼,“快走吧,有两个名额了。”
老太太颤抖着要给南歌磕头,保安队长立刻开口催道:“赶紧的!还走不走了?”
“走走走!”老太太牵着孩子,起身时狠狠地踉跄了一下。
乔画以为她是跪太久头晕,好心扶了她一把,却不料老太太突然双腿一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破碎的隔离服里发出机械的高温警报声:“检测者体温已超过39℃,请尽快采取负压隔离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