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良前脚刚走,四皇子后脚就派人送了口小箱子来。
方稗稗打开一看,气笑了:“他这是把我当叫花子吗?”
夏侯让拎起箱里补丁摞补丁的旧衣服道:“他是在向你抛橄榄枝呢。”
方稗稗:“我谢谢他全家,给我个穿旧衣服的机会!”
夏侯让:“估计知道你昨晚去了夏侯温府上,都忙着拉你入伙呢。”
方稗稗问:“既如此,皇后那里怎么会没动静呢?”
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走进了院子。
小太监对夏侯让和方稗稗行了个礼,笑道:
“宋才人心里惦记着五皇子,皇后娘娘特让奴才来接您进宫一趟。”
夏侯让大喜过望,抬脚就走:“我进宫看看母妃。”
方稗稗知道,这是皇后在召唤了。
那女人以为,掌控了夏侯让,就等于掌控了她。
……
长春宫。
夏侯让再次跪倒在柳皇后面前。
柳皇后开门见山:“听说,你夫子昨晚去见了大皇子?”
夏侯让懂她的意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母后放心,夫子对大皇兄并无好感。”
“哦,是吗?”
“大皇兄昨夜欲对夫子行不轨之事,夫子对他甚是厌恶。”
柳皇后抚抚鬓发笑了。
“你大皇兄啊,什么都好,就是这喜好,确实有些上不得台面。”
“西方夫子风光齐月一个人,岂能容他如此无礼。”
“唉,罢了罢了,如今你父皇昏迷着,母后也管不了那么多,让你夫子离他远些吧。”
“母后放心,夫子说了,如此龌龊之人,难当大任,不屑与之为伍。”
柳皇后满意点点头:“嗯,去吧,你母妃在偏殿等着呢。”
夏侯让从皇后屋里出来,被一个小宫女带到偏殿的一间屋子里。
宋小娥从没见过这个传说中的儿子,她有些忐忑,坐在小榻上,两只手不停地揉搓着。
这是洗衣服的动作,只有做着这个动作,她才会觉得心里踏实。
生活的苦难,让这个年仅三十岁的女人已经两鬓斑白。
当看到门口那个十六岁的少年时,她一下站起,手足无措。
“你、来了。”
夏侯让有些失望,他从这女人身上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欢喜。
有的,只是紧张和小心翼翼。
夏侯让点点头,“嗯”了声走到桌边坐下。
两人一时无话可说。
良久,宋小娥问:“你……吃饭了吗?”
夏侯让:“吃了。”
宋小娥又问:“你喝水吗?”
夏侯让:“不喝。”
“那,你困了吗?”
夏侯让:“困了。”
屋中再次静默下来。
半晌后,夏侯让站起:“我回去了。”
宋小娥也跟着站起:“哦,好!”
夏侯让转身就走,至始至终,喉咙滚动里的那句母妃都没有叫出口。
宋小娥呆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慢慢坐下。
她对他的记忆,只有怀胎十月的艰辛和生产时的痛苦。
孩子出生就被抱走,开始时也会思念、也会担心他怎样了,有没有冷着饿着?
可后来,渐渐就放下了。
若不是有人常常嘲讽挖苦,她是真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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