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地狱游吗?
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里将是她今后安身立命的地方。因为,地下室的租金便宜,政府管控的不那么严格,这种不适合人居住的房子不那么容易租出去。房东也就放开了条件,只要能赚到钱,我管你是良民还是匪类呢?反正,就这一个空壳房子,你们也搬不走,押一付三,我是吃不到亏的。
郑念在路过药店的时候,进去买了一盒敏婷。就算是有人设计了她,她也不能就这么认了命,万一一夜留人,就这么怀了孕,孩子都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的。
她从路边的售卖亭里拿了一瓶水,就着那冰凉的水就把药片吞了下去。那大药片,差点噎死她。这破药片,你做的小点,好吞咽一点不成吗?本来未婚先孕就够倒霉的了,吃个药再把自己噎个好歹的。她想着想着就笑了,自己真有苦中作乐的潜质。火烧到眉毛上了,还有那个闲功夫想这些个有的没的。
郑念自己都有点好奇。按说,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家遇到这种横事,早就哭得没样了。而自己到现在都没有想哭的意思。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自己足够坚强,就没什么祸事能打败自己。郑念坚定地这么认为。
一个小小的农民工也想威胁自己。自己郑家大小姐的身份现在是真的不值钱了啊。秦桧还有几个相好的呢。何况自己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
“景少,我被坏人盯上了。你能不能借我几个人使?”
“噢,你是谁?我听不见。我这会儿在海上呢。有事回去再联系吧。”那边直接就挂了。明明听到是在一个吧厅里,这谎撒的是一点也不遮掩啊。
“刘大哥,有个坏人在找我家麻烦,我有点害怕,明天您能不能和手下过来一下啊,给我涨涨胆子?”
“郑小姐家大业大,你开的什么太空玩笑。谁敢找你们姓郑的麻烦?郑寔还不给他开了瓢?还用得到我这样的小喽啰?你别拿我打趣了。我得忙着赚钱呢。挂了。”又是一个拒绝得干脆利落的。
“常胜利,你还喜欢我吗?你明天能过来一趟吗?我有话要和你说。”她努力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口吻。
“家里下了令,不许和你们姓郑的沾上一点儿边。否则,家里的财产,我一分也继承不到。算他们狠。郑家妹妹,不是哥哥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到骨子里去了。可是,我也知道,没有钱,你是不会喜欢我的啊。你啊。稍微等我一段时间,等哥哥我拿到了遗产继承公正的文书,哥哥第一要找的就是美人妹妹你。”油嘴滑舌的男人没等她的回话,同样非常干脆地撂了电话。
郑念气得想要把手里的手机摔出去,一想,现在金钱紧张,不能任性。又收了回来。
她从没有如此时此刻这样认识到金钱的重要性。毕竟她也从来没有为了钱而发愁。
“一个一个的,全他妈是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刻都跟缩脖子的乌龟似的,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还是不是男人了?”
自己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低声下气地向他们求助,就这样?从前不都在她面前扮演着痴心不渝的忠犬角色吗?鞍前马后的献着殷勤,全不管自己对她们态度好坏,都跟看到蜂蜜的苍蝇似的追在她屁股后边,巴望着她能给他们一个好脸色看!自己家刚失势,高下立显!自己在他们眼里的价值就一落千丈了!她低声咒骂着,眼睛突然就瞪大了,瞪圆了。她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是不是有人在有意地针对她们一家人。
因为她姓郑,所以,没有人敢伸出援手。哪怕是从前对她这朵鲜花垂涎欲滴的色狼,这会儿也摆出了正人君子的范儿,对她的求助不予理睬,装大尾巴狼。
“这堆人渣,等姑娘我翻身,一定一个个的要你们好看。”
孙晓那个孙子,一定不知道她背后站着一个市长夫人。否则他一定跟个孙子一样在她面前摇尾巴乞求她放过。
她心里想得是,让市长夫人的人情能用在刀刃上。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能消耗它。这就像是一笔财富,它放在银行里存着,如果一直在取,有一天会取完的。如果自己有过不去的坎的时候,可能就不会得到帮助了。所以。如果自己能解决的困难,就尽量地不要去打扰那个薄凤至。况且,刚因为吴迪那个小贱人,而让市长夫妇俩扫了面子。自己也不能再去火上浇油。让周家觉得自己就是个麻烦精,这就不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设计着这些个情节。
当年的郑晓丽被强奸后嫁了一个农民工吴田野。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自己的前路已经被写好了剧本。她能反抗的了吗?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决定看看情势再做决定。
而今天,郑蓉和郑芬在从郑寔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一夜醒来,迎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郑念要结婚了。是一个叫孙晓的农民工。今天,那个农民工的家里会来人提亲。
在她们的心里,再如何落魄,她们也是一辈一辈唯一的郑家大小姐,也不可能嫁给一个农民啊!门不当户不对的,这不是把孩子往火坑里推吗?
这对于这两个趋炎附势的女人来说,这消息就是一场劫难。她们无论如何是不能同意的。而孙晓和他的老娘,还有姐姐孙午。坐在她家的别墅里,全然当自己是主人的模样。这两个女人充分地表演出了没见过世面的乡土鄙夫的那种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夸赞着自己未来的亲家是如何的天人之福。如果说,曹雪芹同志当初描写刘姥姥初进大观园,成为一个园子里的夫人小姐们的乐子是鄙薄的话,那么,如果这一家人出现在曹公面前,就算他有生花妙笔,也描绘不出这一家子母女二人的可恨可厌之处。
“郑念不懂事,她还小,大学还没毕业,不可能结什么婚。二位还是请出去吧。好走不送。”郑蓉端着郑家太太的款儿,没把这母女俩放在眼里。农民的秉性她是知道的。她和吴田野打交道这么些年,也摸透了这些乡下人的脾气。不能给他们脸,也不能给他们一点好声气,否则就会蹬鼻子上脸的在你面前作威作福起来,一点都不会拿自己当外人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