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延津大约四、五里后,周考见到道路两边都栽种着大片的桑林,只是这些桑树的枝条上已经连一片桑叶也没有了。透过稀疏的枝干,周考可以望见前方的弯道旁有许多人正围在一起。此时这条道上连行人都看不到几个,这令他不免有些起疑,心想:这群人聚在路边,不知道是在干嘛?
等到他转过弯来,才看清原来是十余个男子站在一辆牛车的旁边。这些人高矮不一胖瘦不均,眼看着周考一行人过来,却又全都沉默不语。看他们所站的方位,俨然已对牛车形成了包围之势。
周考认出其中一人正是昨日在延津渡雇车的那个中年男子,他和他的儿子此刻并肩站在车前,他的妻子和女儿还坐在车上。周考从牛车旁经过时,这一家四口也没人开口讲一句话。周考越看他们越觉得古怪,心想:这一家人莫不是遇到了麻烦?可他们又不曾向我求助,如果我毫无缘由地插手过问,会不会显得有些太过冒失了?
婉姒和周发所乘的马车就在周考身后,也紧接着从牛车旁驶过。婉姒原本没有注意到路上的状况,但她无意中扫了一眼坐在牛车上的那对母女,发觉她们脸上都有惊恐担忧的神色。只在这一刹那间,婉姒立刻警觉起来,高喊道:“表哥,快停下!”
周考听到婉姒的呼唤,这才勒住了马。婉姒跳下马车,大声喝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那群男子见婉姒不过是个还未成年的少女,都有几分轻视之心,其中一个额头上刺着黑字的男子说道:“哪来的黄毛丫头,竟敢来管大爷的闲事?我们在这里议事,又与你何干?”
婉姒哪里会信他的话?她问那车上的妇人道:“这位大婶,你可认识这些人吗?”那妇人轻轻摇了摇头,婉姒顿时心中雪亮,对那刺青汉子说道:“你们与这大婶素昧平生,又有什么事需要商议?分明是你们几个鼠辈欺凌弱小,意欲劫掠财物。若是识趣的,就趁早给我滚得远远的,要再让我瞧见,绝不轻饶!”
婉姒猜得丝毫不差,这几个围着牛车的男子都是附近村里的地痞无赖,经常在此地打劫过往客商。若是像胶鬲那样的富豪随从众多,他们是不敢去招惹的;但是像这样的一家四口,有老有少,对他们而言正是最易得手的目标。因此他们一早等候在此,原指望能轻而易举地捞上一票,却不料被婉姒撞破了好事。那刺青男子心有不甘,恶狠狠地瞪着婉姒道:“你、你不要仗着人多就以为我们好欺负,大爷我是此处的山大王,等我回山寨叫上百十来个弟兄,连同你这小娘都一并抓回去做压寨夫人!”
婉姒听了暗觉好笑,心道:此人与不准倒是相像得很,都是惯会招摇撞骗的货色。早知如此,真该把不准带来,让他会一会这位同行。她故作惊讶地问道:“可是这一带都是平原,也没有山呀,你这山大王只怕有些名不副实。”
刺青男子怒道::“你这小丫头又懂什么?此处本名虎头岗,以前是有座山的。只是二十年前商王为了修建朝歌城墙,派人到这虎头岗来取土,把整座山都挖平了。后来我们村的人就在这里种了这片桑林……”
婉姒听他话中露出破绽,打断他道:“哦!你们村的人!原来你不过是附近村庄的村民,却跟我胡吹大气,自称是什么山大王,真不要脸!”
刺青男子自知说漏了嘴,顿时恼羞成怒,作势便要上前动手。周考赶紧下马挡在婉姒身前,婉姒有周考撑腰,更是有恃无恐,冲那人做了个刮脸的动作羞辱他。刺青男子虽然脸都气歪了,但他知道自己这干人绝不是周人侍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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