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就是止不住地同情他,想了解他。
家人,给了这两个男人力量,却让他们处于对立面。
侯警良走出审讯室,下定了决心。
“王柏水,有人来看你了,老实点。”狱警手持电棍敲着监狱牢房的栏杆警告着,用腰间的钥匙打开了牢房。
“侯队,交给你了。”狱警拍拍侯警良的肩,把钥匙交到了他手上后离开了。
假王柏水没有起身,依旧是坐在牢房的床上盘腿端坐着。侯警良进去后把门锁上,牢房里就他们两个人。
“怎么,皮痒了进来找打?”
沙哑却极具凶狠的声音从假王柏水喉咙里发出。
“就我一个,没别人。没带录音设备和武器,不信你可以搜身。”侯警良张开双臂,面朝男人。
假王柏水闭上了眼睛:“哼,有什么话想问就问,要打架报仇就痛痛快快的来。别在这虚情假意的。”
“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也不是来听你胡扯的。警局那群小兔崽子太嫩喝酒不合适,我想来想去好像就你最合适。
这也不是什么好酒,二锅头和几瓶青岛啤酒。怎么,切磋切磋?”
侯警良把酒瓶撞得叮当响,自然地走近坐在男人身边。
把酒放在床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塑料袋花生米也放在床上。抓了一把花生米放在手心,见男人不动。
用钥匙解开了男人的手铐。
男人仍无一语,抄起二锅头就猛地直灌口里。酒液从下巴滴在床上,就像泪落浸湿床单。
侯警良递过左手中的花生米,右手同时也抄起一瓶二锅头猛灌。
就让酒,了却心中怅意,彼此之间的不快恩怨吧。
两人沉默,只是往自己口里猛灌酒。逐渐碰酒瓶干杯,眼里的神采柔和起来。男人就是这样,可以大打出手,恩怨也消散在瓶酒之间。
“砰嚓—”酒瓶无意掉落摔碎在地上,两个男人瘫在床上,打着酒嗝。
“嗝—嘿嘿,你这也不行啊,接着...接着再喝一瓶啊...”侯警良双颊酒红晕,神智不清地嘿嘿笑指男人。
男人倒在床上眼神飘忽:“不行了真喝不下了...好久,嗝—没喝这么痛快...过了。”
一阵沉默静得好像两人都睡着了。
醉态憨憨的男人还逞能,真可爱呢。
“你真聪明啊小子...跟那小子样样的,把我算得明明白白的。判决已经下来,我已经被监禁无期。不要找麻烦了...我承担一切就好。”
“叔,你不想再见见嫂子和儿子吗?还有很多责任和美好等着你去尽、去见证啊。有困难跟我说我全力帮你...”
“别说了,小子。谢谢你还有时间心力来理解我给我送酒喝,你睁只眼闭只眼,你立功我受罚各自欢喜。就当作你没看出来我是假的吧...”
男人拍了拍侯警良的肩,伸出了双手。
侯警良锁上了手铐,两人对视神色复杂。
他醉步慢慢地走出了牢房,锁上门的那刹那。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小子,算我欠你的,多留神陈小舟,那是我儿子。不要告诉他...”
“真的王柏水算到了你会看出我是假的,你自己当心他的报复。”
“你走吧,记起我送几瓶酒来就行。”
侯警良回过头看,男人已背过身睡下。满地的酒渣玻璃碎片,渗着浑浊的酒液。
愿酒与黑共浊于世间,只往心桑淌清泪。
抱歉,托付终身这种事,还是自己做的好。
侯警良将一切上报给了上层领导,遭到了领导忙活半天一无所得的批评警告。
男人因妨碍公安办案被拘留一年。
乌鸦歪头肆意嘲笑着慌言的揭露,质疑着正义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