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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一只沙色蜥蜴吐着舌头惊乍地绕着男人的头周围爬来爬去,波澜不惊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男人。
“去、去。走远点,别在我眼前晃。”男人不耐烦地吹气赶走了蜥蜴。
不经意间从刚到脚踝的流沙,已经把我们俩掩埋至只剩两颗头。像两颗地面上的史前巨蛋,像风吹雨打而顽固不肯碎的硬石头。
我噗嗤一笑,刚刚还皮得很的男人现在变得无精打采,心烦意乱。我问:
“怎么了,之前不是很能吗,害怕啦?后悔啦?没事你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咯呵咯呵...”
“滚蛋。”男人没好气地说。
我咯呵咯呵地笑个不停,骂过我的人还真不多。或顾于我身体缺陷,怕我因此而想不开,不敢骂我。或根本无视我不屑于骂我。
像这样干脆利落又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单纯地开玩笑的骂,我被骂也会感觉非常有趣,说不定还笑哩。
不用那么多顾忌啦,如果我们是朋友的话。好玩地骂着骂着距离就近了嘛!
在这肉眼可见的死亡倒计时中,完全不用再去掩饰什么了,真心交流就行。看着陪着我即将当场闷死的男人,我突然想更了解他。
我真诚地看着他,并在沙地上写字:“你能介绍一下你自己吗?说完我就跟你交换情报哦。”调皮地眨了一下左眼。
“俺是个农民,就会种稻子。看这沙丘后面的一片片稻子,都是俺种的啊啦。”男人可能也明白我的意思,生命的最后有愿望就尽量满足。
自豪在他脸上如此轻易地显现。可我从未因为自己骄傲过。
“你是有多闲,这么大的沙漠你怎么可能全部种完?”
我翻着白眼,手上虽这么写,心里却挺佩服他的毅力。
他完全当作没听到我说的话,应该是不想回答,自顾自地阐述着自己美丽的愿望。
“等到稻子种满这片沙漠啊,俺就回家去咯。好好歇一阵...好好歇一阵...”
我并不介意,我知道沙漠上种的稻子对他来说就是活着的意义和希望。确实我问得有点幼稚和欠欠的。
“别俺俺俺的,装什么老实呢!刚才戏弄我的时候没看你这么说。你叫什么名字,回家回哪里去呢?”
他嘿嘿地笑,不再以俺自称。
“家住呃...一个小镇,祖上留下一个茅草屋。你知道的沙漠这么大,有小镇很不容易了,大家说好小镇都没名字区分开的。显得人多嘛,又亲密,嘿嘿。”
“报上名来。”
“不告诉你我名字,反正要死了不能让你在阴间跟阎王说我坏话。虽然做了三十四年的单身汉,但丫头片子你还太小,可惜了。倒是年龄算起来,可以嫁给我弟做老婆。现在只能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子死了......”
我恨得牙痒痒,可惜身子被埋在沙子里动不了,手摸不到他。
不然我一定给他脸呼个大嘴巴子。
“不怕舌头闪了?三十四岁说自己老头?我是什么你用不了就给你弟用?我看俩个都是坏胚!”
男人无比神往和疼爱的眼神:“我弟弟,他可是最温柔的男孩子呐。嗯,你也勉强算得上最善良的女娃娃。这不就是天作之合嘛!”
“滚蛋!”
虽然写字不能像直接骂出来那么带劲,但我还是一字一字地还给他。
他一脸坏笑地打听起我的名字、家庭、甚至三围,有没有小男朋友......
“艾柒,哑巴,其它的我也不告诉你,怕你在阎王那犯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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