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只在购买对撞机之类的实验器材时,眼睛一眨都不眨。小时候她还曾试图侵入MI6的情报系统,获取放射性物质钋-210。所幸被她哥发现,一顿毒打后制止了。
总之,真是让人头疼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爸妈只好接受家里有这么一个怪胎。
虽然有坎贝尔家族作为支持的后盾,但比起赫希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妈妈明显更担心别的东西。
“我也不要求你什么,喝茶也好音乐也好,赫希,你不需要按着规矩去做不必要的事。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我不担心你。只是你和你哥哥,你们都是一个样子。”
白朝云感叹说:“你们都有自己一心想做的工作,不愿回来,也总是不说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我想带你们参加宴席,让别人认识认识你们,你们俩也从不愿意去。”
“搞得别人都以为我和你妈感情不好,没要孩子。这简直就是对我人格的极大污蔑。”巴洛抱怨说。
报纸上小道消息满天飞,都说坎贝尔家族的产业即将无人继承。最近好多贼眉鼠眼的人都不怀好意,想凑上来认爹。
每次看到四五十岁的大叔觍着脸凑上来攀亲戚说:“我可是你失散多年的远房亲戚啊。你还记得吗?就是你大爷的二姑的女儿的孙子的叔叔啊。”巴洛就感到一阵恶寒,连手里的茶都不香了。
而罪魁祸首,就是自家两个从不露面的小兔崽子!
作为母亲,白朝云也总是有种后怕的错觉。这两个孩子就如同没有线的风筝,自己永远抓不住他们。
但赫希像是从来没在意过坎贝尔姓氏所带来的荣耀和尊崇。就算把这个姓氏丢掉,她也坚信自己还是自己。
“我只是回来拿个钥匙。提前申明,别想抓我去什么晚会。要抓抓我哥去。”赫希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待会我还要到灯塔那边去。明天早上直接回伦敦,就不再过来和你们道别了。”
“果然你一回家就要往外跑,来看我们只是顺便的。宝贝,你真是伤透了我的心。”巴洛比了个心碎掉的手势。
“你早该有这个觉悟啦。”赫希起身要走,食指和中指合拢,回头给了个飞吻说,“那我走喽。”
“注意安全。”坎贝尔夫人叮嘱到。
她站在露台上,一路目送,待女儿的身影在黑暗中彻底不见后,才收回目光说:“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到底在做些什么。有什么东西这么让他们着迷,连我们也不想回来看看吗?”
“谁知道呢?不过,孩子们都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和秘密了。”
“也对,没准赫希在灯塔和谁约会呢。”白朝云突发奇想说,“她这个年纪,应该有喜欢的人了吧。书里不是都有这种金屋藏娇的戏码吗?”
据说汉武帝刘彻为迎娶馆陶公主的女儿陈氏阿娇,曾说道:“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白朝云就猜想,没准女儿也悄悄在灯塔里藏了个人,大晚上的密谋幽会呢。
某种意义上,她已经无比接近真相了。
但老父亲立刻直起身子,否决道:“不可能。赫希肯定是在灯塔里做正经学问。她说那里比较适合思考。”
巴洛带着无比厚重的滤镜,一心维护女儿的正经形象。
呵呵,除了科学,真没见赫希对谁上心过。如果硬说真有幽会对象的话,那估计是马克思·普朗克之类的物理学家。他们秉烛夜谈,聊一些非常严谨的学术话题,一心为人类社会的进步谋取福音。
年轻时普朗克确实非常帅,巴洛想那种程度的人勉强可以被允许进入坎贝尔家的大门。
“那白徵呢?他也可能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满世界乱跑。我真担心他会不会成为一个浪子,专门骗人家小姑娘的感情啊。”
“那我送他三个字:随他去。只要惹事了别跑回来向我们哭就好。”巴洛又安心地靠回椅子。
他相信儿子就如一根草,成才成渣都随缘。
“看样子我们做父母的真失败啊…”
“先别管这些了,他们有自己的活法。”巴洛安慰说,“朝云,刚才的曲子很好听,我们一起把它演奏完吧。”
比起抓住不放,不如潇洒放手,让孩子们自己去闯个遍体鳞伤。
他拿起了小提琴,乐曲声又重新在黑夜中响起。
(1)安东尼奥·斯特拉迪瓦里于1716年制作的弥赛亚LeMessie,是至今为止最著名的小提琴。现藏于英国牛津的Ashmolean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