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浅笑:“爸又做错事了?”
周毓玲终于又拿起手机,抱怨道:“你爸真不知怎么了,最近跟更年期似的,一个活儿交代下去要折回来问三四遍,我说还看啥店啊,直接送医院去看看脑子得了,他还不乐意,说我侮辱他。”
夏栖鲸:“爸逗您开心呢。”
“哪开心啊,我气都快气死了。”
夏栖鲸抿嘴笑:“那可不行,生气要长皱纹的,美女。”
周毓玲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他了,今天去学校,还习惯不习惯?给你带的豆瓣酱和纸皮核桃看见没,我塞箱子夹层里了。”
夏栖鲸哭笑不得:“我说今天箱子怎么这么重呢,都说了不用带啦,学校里面什么都买得到的,再不济还有网购呢。”
周毓玲唠唠叨叨:“那哪有家里做的好吃啊……我跟你说啊,外卖那些东西可不能瞎吃,都是地沟油,黑心作坊,新闻上都报道了的,那后厨全是苍蝇……”
一般刚成年的大学生面对父母的唠叨,多少会有一些无奈和嫌烦。
夏栖鲸却自始至终乖乖巧巧的,眉眼里甚至有一些藏不住的高兴。
……
聊了一会儿,周毓玲状似无意地问道:“那,今天在学校里,有见到时家的儿子么?”
夏栖鲸笑容收了一下:“嗯。”
“你们相处得,还好吗,”周毓玲问得小心翼翼,“我听人说,时屿是你们班的班长?”
“嗯。”
“那成绩很好喽?”
“嗯。”
“性格怎么样?”
夏栖鲸不太想说这件事,关于时屿的事。
可他知道,周毓玲是想说的。
甚至,她打电话来的目的可能就是这个。
夏栖鲸沉默片刻,道:“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
周毓玲那边忽然也安静了。
似乎是在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猜测他的态度。
“要不,算了吧,”周毓玲忽然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和时家结婚的事,你就当没听见过。”
夏栖鲸失笑:“怎么突然说这个。”
周毓玲:“家里的生意,本来就跟你没关系,你一个小孩子,好好读书就成,其他的别操心了。”
夏栖鲸:“找到办法补资金空缺了?”
周毓玲含含糊糊道:“你爸早年也有些朋友,互相周一周,也不是转不下来,当时就是急了,没想到这一头,其实时间没那么紧……”
夏栖鲸沉默片刻,打断道:“如果早就有办法,爸也不会把车和老家的房子卖了吧。”
周毓玲呼吸一滞。
夏栖鲸:“我不是小孩子了,你知道的,我已经20岁了。”
“那也不能让你去承担这些,”周毓玲声音沙哑道,“这几天我其实一直在跟你爸吵架,他也后悔得要命,人穷志不能穷,再穷也没有卖儿女的,那真成了畜生了。那结婚契约你就当没见过,我等会儿就打电话给时家,我……”
夏栖鲸失笑:“怎么说得这么严重,只是一场假结婚而已呀,我又不吃亏的。”
周毓玲:“那也不行。”
夏栖鲸:“何况我……我和时屿还是同班同学,我们以前就认识的,他不是什么坏人,不会欺负我的。”
说到“欺负”的时候,夏栖鲸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出来的声音有些古怪的涩滞。
周毓玲还是不同意。
夏栖鲸主动提起道:“夏止桑呢,还没回家?”
周毓玲叹了口气:“别提了,那天气冲冲跑回学校之后就没回过家了,电话也不接,要不是我看见她社交软件还在更新自拍我都要报警失踪了。”
夏栖鲸:“还能发自拍,那看来状态挺好。”
周毓玲叹气:“什么时候她能有你一半乖巧懂事就好喽。”
夏栖鲸故作惊讶:“要想跟我一样优秀啊——那恐怕难了,就夏止桑这尿性,得塞回肚子重生一次才有可能。”
周毓玲笑着骂他:“又胡说八道。”
……
夏栖鲸挂了电话,在阳台上发了会儿呆。
直到感觉小腿站得太久,隐隐酸胀,才回过神来。
结果一打开窗,又看到林与千嚎起来了。
“老!夏!今天你必须得给我个解释!”
“我这一天天没事干,净给你解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有一腿呢,”夏栖鲸在座位上坐下来,揉了揉太阳穴,道,“这回又是什么事?”
“刚刚,时神微信找我了,”林与千激动得上蹿下跳,“他问我,你为什么不通过他的好友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