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小七真的长大了啊。”
夏栖鲸:“哪天你愿意对我说实话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但如果还是这种敷衍虚假的聊天的话,就不用了。”
“生气了?”
夏栖鲸板着脸:“只是警告而已。”
叶望浅浅地笑起来,这次的笑容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真实可爱:“好了,知道啦。等我电话吧,我这几天有些麻烦事要处理,回头找你。”
两人从咖啡厅出来。
临出门的时候,叶望问他:“你来的时候有点忧心忡忡的,是有烦心事吗?”
“嗯……算是,有点棘手。”
叶望摸摸他的头:“有困难的话也可以来找我,不要客气。”
“嗯。”
叶望安慰地抱了他一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两人就在门口告别了。
夏栖鲸回到车里,看到时屿的姿势和他离开时差不多,背靠在椅背上,闭眼听着电台广播。
只是姿势……好像有点僵硬。
脸色也有点灰,似乎心情不好。
但并没有说什么,沉默地开车,带他回家。
这天因为是周末,并不需要去学校。
下午夏栖鲸就在房里打游戏,听到门外有关门的声音,似乎是时屿有事出去了。
大约到傍晚的时候,玄关才终于又响起开门和说话的声音。
夏栖鲸以为是打扫的阿姨来了,蹬蹬蹬跑下楼去,想问她有没有看见自己失踪的一枚袖扣。
万万没想到,他在玄关看见的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米嫣。
米嫣在换鞋子,看见他一身穿拖鞋跑下来,惊讶地挑了下柳叶眉:“夏栖鲸?”
夏栖鲸愣住了。
时屿站在米嫣身后,双手插在裤兜里。
他避开了他的目光,道:“米嫣说,想来看看房型。”
“……哦。”
夏栖鲸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他好像突然被投掷到了一个漂流瓶里,上上下下地沉浮,找不到着陆地点。
米嫣迟疑地看着他:“你和时屿在合租?可是……你不是oga吗。”
夏栖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好像突然失去了思考能力。
其实没什么,米嫣只是来看个房型,他随便找什么理由都可以,比如来找时屿打游戏的,比如来请教作业的,比如他只是来交一份迟交的报名表,碰巧和她遇上了。
可不知为什么,他不愿意解释。
心里有一股无名火,不可名状的酸涩,让他想要宣誓这片领地的主权。
这个房子里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信息素,oga对领地的占有欲是与生俱来的,没有道理可言。
时屿凭什么把一个oga带回家来?
他就是和他住在一起,有什么好解释的?
在一片沉默里,时屿慢慢开口道:
“夏同学只是,刚好路过,来喝口水而已。”
米嫣看了一个多小时的房子。
期间喝了一杯红茶,吃了三块曲奇饼干,上厕所一次,夸赞房内的布置无数次。
她自然也看见了别墅里的日用品,牙刷、牙杯、洗脸巾、浴室防滑拖鞋、沙发上的抱枕、茶杯……通通都是双人份的。
对此时屿解释道:“我外公偶尔会来住,省得麻烦,就一直放在这儿了。”
时屿带着米嫣上上下下参观的时候,夏栖鲸借口和家人打电话,躲在卧室里。
他必须借助门锁和墙壁来控制住自己,因为腺体受了陌生气味的入侵和挑衅,已经躁动不安起来,隐隐有抬头的趋势。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冲出去,发泄地释放出信息素,把那个挑战他领地的oga赶出去。
全身像爬满了白蚁。
麻痒和疼痛一点一点噬咬着他的皮肉,从腺体周围开始,然后逐渐连成一片,疯狂灼烧他的皮肤。
还有一些异样的灼烧,是来自于心脏的。
那里奇怪地加速跳动着,像一颗打了催熟剂的果实,蓬勃而失控地向外膨胀,那是气球快要吹裂般的感觉。
他感到自己要爆裂了。
爆裂似乎也比这样苦苦压抑来得爽快,爆裂之后还可能是自我湮灭的愉悦,可压抑是阴沉无望的,滴着浓稠的墨绿色液体,像是沼泽下陷,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
就在夏栖鲸感到自己快要失控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你醒着吗,还是在睡觉?”
夏栖鲸死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我在。”
声音沙哑得厉害。
时屿沉默片刻:“出来一下好吗,我有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
“关于,我们从明天开始分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