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我分明已经进入先天境,连独孤求败都不是我的对手!什么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全是我手下败将,随便打的玩意儿!这是王重阳精心编的一套瞎话!他是不怀好意,想让我陷入困惑,不战自退,甚至去求教于他!好阴狠的主意!这人该死!”
王中孚一直注意着裘千仞的变化,发现其面色时青时白,最后却渐渐凝固,成了一副狰狞凶恶的模样,目中更是闪现疯狂之色,便知不好。他双掌拍地,身体借力向后飞退,同时喝道:“朝英快走!”
裘千仞受到王中孚的气机牵引,同样飞身而起,双掌平伸,一股沛然大力如同大海狂啸,向王中孚周身涌动而至。
王中孚只觉得呼吸一滞,隐隐间竟透不过气来,忙挥动双掌相迎,他的手掌在瞬息之间连续颤动三次,以三叠浪的手法,施展出“三花聚顶掌”。
四掌相对,寂然无声间,王中孚向后飞退,躺倒在地后,又贴地滑行一阵,才得停下。他立即坐起身来,手结吉祥法印,潜运内息调养。
裘千仞也向后退了三步,才化解掉王中孚袭来的三道掌力,随即晃动身躯,冲向王中孚身前。
倏地一道寒光闪过,直刺裘千仞的肋下。后者眉头一皱,伸出拇食二指,轻轻一捏,正好捏住一段剑尖,随即一抖。
持剑之人正是林朝英,她周身受到裘千仞抖劲儿侵袭,剧颤起来,当下把握不住剑柄,放手飞退。裘千仞顺势运劲掷剑,剑身挂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倒转着向林朝英飞离的方向穿行而去。剑首眼见便要撞在林朝英额间。
本是静坐调养的王中孚见状,忽地蹿身而出,正好截在长剑飞去的路线上,一指点去。
指尖与剑首相触,长剑打着旋飞出去,当啷一声掉落在地。而王中孚亦被剑中蕴含劲力震得在半空中转了方向,撞向一侧山壁。林朝英急忙赶上救援,伸掌贴他后背,想要运巧劲儿将其身体挪开。然而一股宏大至极的力道随着王中孚的后背传导而至,使林朝英非但不能如愿,反而被这股力道弹开。
王中孚只是去势稍缓,最后整个后背贴于石壁之上,慢慢滑落,靠坐于地,哇的一口血喷出,神色顿见萎靡。
裘千仞晃动身躯,刚欲跨步上前,又被林朝英阻住。只见她疯了一般,提双拳迎向裘千仞,全部都是进攻的招数,竟连一丝防御都无。裘千仞被她缠住,便舍了王中孚,专心对付起她来。
然而林朝英武功虽高,七成却集中在那口剑上,拳脚功夫虽佳,却如何能在裘千仞这等大行家面前逞凶?开始时尚能凭借一时血勇支持,然而十数招一过,便已被裘千仞逼得左支右拙,面对对方浩大无尽的掌力,她几乎有种以一己之力对抗天地的感觉。
眼见林朝英就要败亡在裘千仞掌下,尖锐的破空声忽然响起,裘千仞曲指一弹,指甲与来物一触,竟发出怦然大响,那物粉碎成末,原来是一枚小石子,而裘千仞也被此股力道所阻,身子生生顿住,看向前方。
王中孚不知何时已与林朝英并肩而立,面色红润,手上已持了一柄光亮亮、冷森森的长剑,而林朝英的手上也重新握住了那柄掉落在地的佩剑。
王中孚淡淡道:“裘帮主,你我并无过节,何必苦苦相逼?不如屈尊前往舍下,让在下做个东道,大家和和气气,岂不是好?”
裘千仞摇头道:“当然不好!很不好!我与你比武,大家拼死决战一场,你死我生,或是我死你生,这才是人生大乐事!”
林朝英喃喃骂道:“真是疯子!”下意识伸袖,擦了擦额间冷汗。
原来方才王中孚以石子攻击裘千仞,又迅速赶来,将其佩剑塞在林朝英手中,这才将其从绝境中救下。即使以林朝英的高傲心性,也不得不承认亲历生死一线之事,如今回想,后怕感涌来,冷汗不禁涔涔而下。
裘千仞却是理都未理,在他眼中,也就王中孚可堪与自己一战,至于林朝英,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罢了,与欧阳锋、洪七等人毫无差别。
王中孚叹道:“这就是先天之境的大凶险处。要么如我一般,身体受损;要么如独孤前辈和裘帮主一般,心神受损。而后者尤为凶险,因为自己往往感受不到,却又疯痴癫狂,做出种种常人无法理解的举动来。”
林朝英讶然道:“你身体受损?哪里受损?我怎么不知……”
裘千仞不耐打断道:“你们夫妻互相关心的事,回家再说。”说罢不顾林朝英涨红的面色和王中孚尴尬的神情,继续道:“王中孚,你既然恢复了,咱们就再来,少要饶舌!”说罢滑步而进,提掌向王中孚胸前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