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目的异彩;他是大清中年轻的雄鹰,矫健而孔武的英姿散着无与伦比的活力和魅力,展翅翱翔于蓝天,傲然地俯视着苍茫大地,主宰沉浮。而此时这位一代雄杰正坐在正中的位置,一把兽皮的交椅上,一身洁白的,绣着蟒蛇的便装,衬映着他英武的面庞,却格外的白皙如玉,他用温和儒雅的清亮眼神注视着我,然后是宛如和煦春光地一笑:
“你终于来了,我能请得动小姐的大驾,实在不容易啊!”他用朝鲜语对我说着,尽管口音还是有点生硬,不过还是很顺畅的,他能在短短地一个月的时间里能把朝鲜语学得如此流利,的确是个天才。
我正对着他的笑容,稍稍做出嗔怪的样子,尽管如此,也能感觉到我此时的迷人:“是吗?我看此时王爷您倒好一副主人的姿态嘛,真是贵人架子大啊!让我像使臣一样地在众位贵人的审视下走到这里,是不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啊?”
多尔衮站起身来,一步步绕过桌案,走到我面前,停了下来:“哪里敢给小姐来什么下马威啊,不过这次却是因为方才同各位王公大臣们谈话而疏忽怠慢了小姐,所以呢,我先在这里给你道个歉,这样吧,我自罚一杯!”
着,回手从膳桌上拿起一杯酒,用布满精细纹绣的马蹄袖遮着,一仰而尽,然后亮出杯底:
“喏,喝光了!请检视一下吧。”
“不必了,想必王爷也是个痛快直爽之人,自然不会欺瞒我这一个小女子的。”我微笑道。
他盯着我的眼睛:“小姐今天差点爽约,又是迟到,是不是该罚酒一杯?”
我心里一阵好笑,他还真以为看上去温柔细弱的我不会喝酒,想在这方面为难我可真是大错了,在交大的同学谁不知道我是千杯不倒,喝倒一大片男生我自己还能照常唱歌,音吐词不误,某人呕吐我还知道叫服务生拿垃圾桶过来接着,顺便递上纸巾,再问问需不需要茶水,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
我一伸手,旁边的亲兵立刻递上一满烈酒,我举到鼻前轻轻地嗅了嗅,心里微微有点后悔,毕竟现在不是很久远的古代,人们喝的都是度数很低的米酒,而现在这些生长于白山黑水之间的满洲人饮用的就是我们现代的玉米酿就的类似于东北小烧之类的烧酒,度数自然不会低。不过好在小时候这种烧酒也经常喝,酒量早就磨练出来的,所以我并不惧怕,轻松地笑道:
“这是自然的,迟到罚酒,天经地义,我当然不会推脱的。”
于是一仰头,将杯里的烈酒一饮而尽,也亮出了杯底,周围的满洲贵族们终于打破了我进来时的平静,顿时一阵拍手叫好,尽管我听不懂,不过也明白他们的意思。
我狡诈地装出不习惯味道的表情,皱了皱眉头,多尔衮以为我胜不了如此强烈的酒劲,于是关心地问道:“怎么样?你好像不太喜欢。”
我脸不变色心不跳地撒着谎:“这酒的味道有点怪,我不喜欢,还是我们朝鲜的清酒更适合我一些。”我知道清酒的度数只有十几度,所以故意说烧酒不好喝,这样多尔衮就不好意思再“委屈”我喝“不好喝”的酒了,于是他很识趣地吩咐亲兵:
“去给小姐换朝鲜酒上来!”这句是汉语,我可以听懂。
亲兵“喳”了一声,立刻换酒上来。
这时紧挨着多尔衮坐着的一位大约三十岁左右年纪的人用满语很大声地说了一句我根本听不懂的话,不过看那人回看我一下的眼神,估计是想让多尔衮向他们介绍一下我。
果然,多尔衮向他点点头,然后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一同过去,于是我和多尔衮并肩走到那个身着蓝色便装,但看衣饰绣色都极为考究而华贵的男子面前,我看着这人一身武莽之气,脸色高傲而阴沉,不过此时盯着我的眼神倒是有些不怀好意,满洲人好色的本性在他这里展露无余,看到我们走近前来,他拿着酒杯站起身来。
多尔衮用朝鲜语向我介绍着:“这位就是当今圣上的长子,呃……他是……”说到这里他停住了,似乎在思考着用朝鲜语如何翻译他们大清的王爵和人名。我实在不忍心看他为了迁就我而如此费力,于是突然用汉语开口道:
“王爷不必劳神思索,我会听得懂汉话的。”
多尔衮笑了笑,然后小声道:“看来我真的没有估计错。”于是接着介绍道:“这位是肃亲王,正蓝旗旗主豪格。”
其实我在听多尔衮说到皇长子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位尊神是何许人也,果然是多尔衮一向的对头加政敌,那个满清初期大名鼎鼎的肃亲王。
然后多尔衮面向豪格说道:“这位小姐就是朝鲜金林郡公李世绪之女,李熙贞。”
这时豪格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多尔衮的肩膀,尽管眼前的这位睿亲王年纪比他小了三岁,不过论辈分可是他实实在在的叔叔,只听豪格说道:
“十四叔,没想到每天看你闷声不响的,除了处理军务就是读书,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没想到到了朝鲜没几天,居然遇到这般标致的可人儿,还是他们王室贵戚的千金小姐,我们怎么没有这般**?”
多尔衮回头看了看我,然后微笑道:“这也纯粹是机缘啊,要不是我昨天烦闷不已才抽空出去行猎的话,如何能见得到这位如此容貌的小姐呢?”接着又冲我挤了挤眼睛,别有深意地说道:“无奈这位小姐架子甚大,我亲自去请她都懒得过来,看来我多尔衮还是有艳遇没**啊,这等高贵女子的芳心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赢取到的,看来考验还在后头,说不定比我打仗还要难上百倍啊!”
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一阵打趣地哄笑声:
“多尔衮,这下可有能难住你的问题了吧!”
“就是,我们弟兄们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喝到你们的喜酒啊!”
“对啊,对啊,什么时候我们能管这位美人儿叫一声‘婶婶’啊!”
……
纷乱的声音此起彼伏,我顿时脸红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时多尔衮忙着替我解围:
“说什么呢,八字还没一撇,就算我一百个乐意,还得看熙贞小姐的意思呢!我是绝对不会强人所难的,她如果看不上我的话,你们再起哄也没用!”
看似解围,实际上却是故意作弄我,看我如何表态,我当然没那么容易入他的圈套,所以故意将话题岔开:
“诸位大人实在是取笑了,小女子还没有向这位王爷行过礼呢!”
着微微躬身,微笑着颔向豪格致意。
我既搞不清我到底要行什么礼,也学不像电视剧里的那些满族女人们的请安动作,虽然我可以用朝鲜古代妇女向男人或长辈极为高者行的那种两臂高高抬起到额头,指尖相碰,然后跪地叩头的礼仪。但是我认为无论这两种礼仪,都显得奴性十足,实在有损我矜持高贵的形象,所以采取了个折中的办法。
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越是表现地和其他循规蹈矩的女子不同,越是表现得卓尔不群,无畏权贵,就越能得到多尔衮的敬重和赞赏,就像为什么我在雪地初遇时我那般直率无礼,而多尔衮却反而对我兴趣浓厚一样。
奇怪了,我本来生怕被多尔衮欣赏并爱慕的,可眼下我怎么处处行事都被这截然相反的心态所掌控?我真的那么在乎他对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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