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喇侍卫就达到了五百人之多,他们衣着鲜亮,各自骑着高头大马。严肃规整地簇拥护卫着圣驾的安全。一路上只能听到马蹄声响,车轮粼粼,却无
哗,甚至连咳嗽声都听闻不到。
四匹纯白色的骏马,牵引着庞大而奢华地龙辇,平稳地前行着。我躺在铺满了厚厚毛皮地车内,看着多尔衮在旁边地一张卧榻上出了均匀平缓的呼吸声——由于这几日都不在紫禁城,所以他连夜处理政务,以至于通宵未眠,也没有到我的宫里来。所以在车上稍稍躺了小半个时辰,就安然地进入了梦乡。
由于一直没有找到那个锦囊,我总觉得心中忐忑,犹如作了亏心事却没处理干净,留下了莫大的隐患,却无从寻找,所以一直无法松懈下来。这个秘密会不会被留在盛京看守王府,不,如今叫做“潜邸”的奴才们无意间现呢?毕竟我和多尔衮不可能再回去住了,那些被褥之类的物品如果长期不用必然会褪色霉,再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不知道他们究竟如何处理了?
会不会,在这个处理过程中,那个锦囊被人偶然现,之后会不会送来燕京,秘密交给多尔衮呢?毕竟留守的仆人都是多尔衮旗下地包衣奴才,对他们的主子自然是忠心耿耿,这类蹊跷的现,应该不至于轻易忽略了吧?不过,我大概是杞人忧天了,那些仆人大多目不识丁,就算现了,最多也以为是多尔衮写给我的东西,就算送来,也只会送到坤宁宫来,而不会因为这么丁点的小事而去打扰多尔衮。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我坐起身来,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多尔衮。只见他面容平和,一片宁静,似乎并没有任何烦心的事情。回想了这些日子来多尔衮对我地态度,也并无任何异常,看来那个秘密并没有暴露,否则他早就勃然大怒,过来质问我了。
想到这里,我总算松了口气,暂时放下心来。起身走到床榻前,细细地打量着他,越看越是爱怜,好久没有在大白天看他睡得如此香甜,就像个无忧无虑地孩子。与平日里那个雄姿英、目光凛冽的男人比起来,此时的他显得格外祥和,我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地在他那英挺地鼻梁上滑过,心中轻轻地感慨着: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找到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做我的丈夫,真应该在好好珍惜的同时,感谢老天爷的慷慨了。
多尔衮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出轻微的鼾声。我带着甜蜜的微笑,悄然地在他身边躺下。周围的火盆将车内烘烤得温暖如春,嗅着他身上那淡淡的烟草味儿,我渐渐地闭上眼睛,陷入了温馨的回忆当中。
经过了两昼一夜的行程,到了第二天晚上,浩浩荡荡的狩猎大军终于到达了永平城外。由于永平城小,并没有任何像样的豪宅可以勉强当做皇帝的行宫,所以只能在围场的附近扎营,立起了一顶顶帐篷用来住宿。这样野外宿营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天气不错,由于现在是早春三月,并没有冬季时那么寒冷了,于是开始正式狩猎。
当大家都各自装备齐整,勒马伫立在茂密的山林外,等待下令开始之前,随行的刑部官员站在已经稍见融化的雪地上,展开一份文书,高声朗读着刚刚制订好的一份律令:
“……凡诸王贝勒贝子公等,若误射王等,罚银三千两与被射之王;若误射贝勒等,罚银两千与被射贝勒;若误射贝子公等,罚银千两与被射贝子公;其误射之王贝勒贝子公等,拘禁三日,准按品级,加倍坐以应得之罪。若误射之箭离兽太远及不应射而射者,令行查议,奏上定夺,酌量问罪。其以下之人若误射王贝勒,矢或误中王贝勒之身,或射兽已中,矢误中王贝勒之身,不论受伤与否,其误射之人论死;若误射王贝勒所乘马匹,其误射之人鞭一百,仍罚银赎身;又以下之人若误射贝子公而伤重者,其误射之人论死……”
由于这次狩猎是专门为送别李淏而准备的,所以他今天自然而然地成了主角之一,得以和多尔衮并辔勒马而立。当刑部官员一本正经地宣令,众人鸦雀无声地竖耳恭听之时,两人却神情怡然地在这里轻声交谈着,尽管声音不大,可我在旁边却听得一清二楚。
这类外交辞令和虚情假意的交谈,我当然没有什么兴趣注意。我一面摆弄着手里的马鞭,一面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打量着许久不见的李淏。如今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却依旧清秀文弱如当年,只不过血气方刚的青涩早已褪尽,取而代之的是宁静和儒雅。由于今日狩猎,他没有再穿戴平时的朝鲜服饰,换上了一身窄袖束腰的猎装,朝鲜贵族向来喜欢穿素白颜色,所以这身猎装也是洁白的,显得格外清爽。
在和多尔衮对话时,他那细长的眼睛里饱含着恭敬而谦和的笑意,丝毫没有朝我这边看上一眼。见李淏如今成熟稳重了许多,我终于放下心来,默默地为他祝愿着,希望他回到朝鲜之后,能够顺利地继承王位,不要再生出什么乱子来了,毕竟他的储君之位,有好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们正虎视眈眈着呢。
不一会儿,那边已经宣读完毕了,多尔衮这才转过头来,对随行狩猎的诸位王公大臣们简略地说了几句吩咐的话,这才作了个手势。随即,一声鸣镝,正式拉开了狩猎的序幕。
随着一声声传令,一只只铁笼被打开,顿时,大量海东青脱离了樊笼,呼啦啦地一飞冲天,就像能听懂人们的指令一样,并没有去自由翱翔,而是齐齐飞入茂密的山林之中,凭借着它们敏锐异常的捕猎能力,敏捷地帮主人们搜寻猎物。另外一边,上百条猎犬被分头放入围场,它们地狂吠着,冲入山林,训练有素地去驱赶里面的各色猎物。一时间,场面热闹无比。
终于,从猎犬们的吠叫声中,这些精于射猎的男人们很快做出了分辨,估计此时已经将猎物包围了个差不多了。于是多尔衮回头对我一笑:“我和你哥先进去了,你也赶快跟过来吧,看看你搁置了许久的箭术有没有荒废!”
“好呀,等到收场归队之时,咱们比较一下!”我颇为自信地回答道。
话音刚落,多尔衮已经冲李淏略一点头,然后扬鞭策马,率先冲了出去。李淏趁着这片刻的空隙,终于给了我一个微笑,也紧随其后,驰骋而去。大批侍卫们随即跟上,稍后距离地簇拥着他们,虽然要严密护卫,却丝毫不敢与皇帝平行。
我看着他们去远了,俯身固定了一下鞍前满满的箭壶,这才率领着自己的一班人马,策马进入了围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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