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行……女儿的意思是,咱们大清尚未许配的公主,也不光她一个,您好像还忘记了一个呢……”她硬着头皮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话微若蚊鸣。\\WwW.qΒ5.c0M/说完之后,她已经是两颊绯红,恨不得立即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多尔衮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久没有这样高兴过了。没想到,从小到大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王,居然也有如此害羞如此胆怯的时候。果然,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别看班吉表面上憨厚老实,每每都当那个被欺负的,可真说要降伏住这个小魔王,还真非他莫属了。其实多尔衮找东莪来这里之前,已经召见过班吉了,他一眼就瞧见了班吉腰间挂着的烟荷包,和东莪送给他的那只一模一样。看来,这礼物是一式两份,一个给父亲,一个给恋人。这种小儿女的情分,哪怕只是不起眼的细节,他也瞧在眼里,记在心头。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既然青梅竹马、心意相通,那么不妨就成全了吧。
“这么说来,你对那个傻骆驼还挺感兴趣的?”
“那骆驼虽然傻,不过老实巴交的从不花心,还挺知道疼人的。”小声说完之后,她立即把脸捂了起来,果然,已经害臊到滚烫了。
“这么害羞干嘛,有了喜欢的人是好事情啊,说明你长大了,要去找可以给你遮风挡雨,保护你一辈子的男人了。男人不一定非要多么聪明多么强大,只要他能一门心思地对你好。体贴你,爱护你,不叫你遭受任何危险,不叫你受一丁点伤害,就足够了……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他从靴子里摸出一件东西来。
东莪很好奇,也就顾不得羞涩了,放下手来瞧了瞧。只见父亲手里多出一把蒙古小刀来。这小刀做工极精致,乳白色的牛角刀柄,白银镶边,刀鞘不长却雕刻精美,上面嵌了一颗耀眼地红宝石。拿在手里很小巧,不像是男人佩戴的。“这是……”
“你来这之前,阿玛已经见过班吉了,这刀就是他要送给你的,我就代他转交了。”说着,他将小刀递给东莪。
“原来阿玛早就知道了。故意戏弄女儿的。”她一诧,立即反应过来了,想到刚才被耍得好窘,还白白那么紧张,忍不住嗔怪道,“您这么狡猾,还真像狐狸,女儿还以为您真的要把别人嫁给他呢。”
眼看着她要接过刀去,多尔衮还是有意停顿了一下,“呃。你可想好了,这刀虽是他送的,可要不要的,你要考虑好了才行,可别再反悔啊。”
蒙古人的习俗,女人送给男人烟荷包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君子堂)而男人送女人牛角小刀则是求婚地信物。如果女人接了,就表示同意嫁给他了。所以这是个很庄重的礼物,万万不能马虎对待的。
东莪虽然不很清楚这个习俗,可是看父亲的眼神和态度,就已经猜测到这究竟包含着什么样的意义。她和班吉不是普通平民,只要两人互相喜欢就可以不在乎别的了。他们的婚姻意味着政治上的更深一层连系,绝对不能轻率为之。可既然班吉要送她的礼物是托父亲转交的,这就说明了父亲已经认可了他们之间地关系。同意让班吉当女婿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里立即闪耀出喜悦的光芒来,然后起身跪地。双手接过小刀,郑重道:“阿玛放心,女儿早已考虑好了,绝不反悔。”
他点了点头,用欣慰的目光注视着女儿:“嗯,这样好,不愧是我的好女儿,既果断又有主见,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反悔班吉是个好孩子,不会亏待你的,阿玛对他很放心。人这一辈子,能碰到真心对自己好的不容易,你可要好好地珍惜,将来和他好好地过日子,可别再像小时候一样刁蛮任性了。”
“阿玛放心吧,女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不懂事,只知道让您和额娘操心的坏孩子了。”她实在是喜出望外,对父亲格外地感激:“女儿多谢阿玛成全,您对女儿实在是太好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才好啊!”
“你和他好好过日子,早点生出个外孙来给阿玛抱,就是最好的报答了,比空说嘴强多了。”他微笑着说道。
父亲地眼里隐隐有些不舍和感慨的情愫,她自然看得出来,喜悦之余,免不了也有些内疚,“女儿记住了……阿玛,女儿不想很快就嫁出去,想再在您身边多待一两年,多陪陪您。这么多年来,女儿一直蛮横任性,从来都不替您和额娘着想,从来都不让您省心,现在想想真是后悔。所以,女儿还是再陪阿玛一两年吧,不着急嫁人。”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抚摸着东莪的丝,细细地打量着,“这时间过得还真快,感觉你在阿玛怀里撒娇就像昨天的事情,这一转眼,你都快成大人,成别人家的媳妇了。就像一粒小种子埋到土里,浇水,施肥,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每天都期望着,看着它一点点芽长大,结了花骨朵,眼看着就要开花了,却不得不送给别人……还真是,不舍得啊。||不过你都十六岁了,不能再拖了,早晚也要嫁,不如就安排在今年年底吧。”
“年底?太急了吧,女儿还不想这么快就离开阿玛。”“不急,这个月就订下亲事,让吴克善在那边准备好聘礼,等到年底时候他好入京来出席你们的婚宴。反正班吉就算成了亲也不可能立即回科尔沁去,还得继续住在京城,你就不用跟着他到蒙古那个偏远地方去过苦日子了。叫他阿玛掏银子。给你们在京城弄个宽敞地大宅子住着,规格绝对不能低了。”
“哦,要是这样地话倒也不错,女儿不想这么早就远远地嫁出去,和他一起留在京城最好,这样女儿就可以经常回宫里去给您和额娘请安,还跟以前一样。”想到暂时不用受分离之苦,东莪总算是轻松起来,不像刚才那么难过了。
望着女儿满心欢喜地模样。他真不敢想,如果她知道了母亲被撵出宫,哥哥被杀的消息,将会如何反应。到时候,恐怕就是视若仇敌了吧。建立在谎言和欺骗上的快乐,能维持多久呢?只怕一到秋天,她回宫之后,纸包不住火,他终究还是做不了她心目中永久的慈父。时。多铎来了南苑。在走向宫院的小径上,一片枯黄了的梧桐叶乘着西风飘落下来,静静地躺在石板路上。他知道这只不过是个开始,接下来会有更多的枯叶掉落,铺满大地,落叶归根。一岁一枯荣,这是亘古不变地生命循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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