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一定要紧守秘密,绝对不能够让任何有心人知晓,他才是一个年方十岁的小孩子,身负如此天纵之才,若是那些各大势力知晓,只怕他就要从此深深卷入宫廷天下之争,不得安宁了。
才华是人生之累,它往往带给人双重压迫,第一是越趋近天才,便愈能感觉到天人之际的悲哀,而这种形而上的悲哀是致命的毒液,并无人间的良药可解。
同时,在险恶的人生中,才华还会引起像嫉妒、排挤、迫害,甚至危极自己身边至亲至爱之人等等无聊之极的陷害,只要这个社会以平庸为平衡,那么这种厄运便永远不可以避免。而这,却是怜诗诗最不能够忍受的事情。
看着脸颊赤红,躺在床上呼息急促的小男孩,怜诗诗只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她喃喃道:“为什么妳偏偏是这样一个天纵奇才呢?虽然现在我能够为妳隐瞒真相,但日月之光,又怎么能够掩藏得住,总有一天,妳会光照天地,到时候,就将是妳离开我的时候了吧!总有一天,妳会从我身边消失的。”
想到这里,她蓦然觉得一阵恐惧,喃喃地道:“不,我不会让妳离开我的,从今之后,我不要妳跟任何人接触,妳是属于我的,谁也不能把妳从我身边夺走。”
“姐姐会保护妳的,直到永远,永远!”
蒋琬这一病就是一个月,因为恐惧别人知道他的天赋奇才,怜诗诗不许任何人靠近“烟画阁”,一直都是她自己悉心在照顾蒋琬,青儿以为蒋琬绝对解答不出那三问,见蒋琬病了,也就逐渐忘了这件事,而蒋琬自己却是绝对不会主动跟别人说一个字的,所以这件秘密也就涅没在了怜诗诗的刻意隐瞒之下,除了怜诗诗与蒋琬,再也无一个人知晓。
蒋琬病中无聊,而怜诗诗所会的曲子他只用了半个月,就已完全学会,举一反三,现在任何一首曲子,只要知道词牌名,他就可以自己吹奏出来,根本不用人教,所以怜诗诗便找来几本诗词集,每晚回来念给他听,蒋琬只要听过一遍,大抵就能熟背如流,但天下诗词千千万万,无穷无尽,倒也不愁他学得太快。
这一日怜诗诗回来,又看见蒋琬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她还以为又是在借所记诗词来练习书法,走近一看,却见写的是一首完全没有见过的七言诗:
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
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胧又是谁,
兔走鸟飞东复西,为人切莫用心机。
百年世事三更梦,万里乾坤一局棋。
禹疏九河汤伐夏,秦吞六国汉登基。
古来多少英雄冢,南北山上卧土泥。
来时欢喜去时悲,空在人间走一回。
不如不来也不去,也无欢喜也无悲。
每日清闲自己知,红尘之事若相离。
她看后奇怪的问道:“琬儿,这首诗是谁教妳的啊?”
蒋琬搔了搔头,“看”了怜诗诗一眼,有些困窘的拿过一张纸,提笔写道:“不,我自己写的?”
怜诗诗不敢相信的道:“这诗是妳,妳自己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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