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广播站出来已经凌晨一点,路灯隐隐透着光亮,泠冽的夜风袭上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脚踝传来刺骨的痛感,唐星将裤角往下拉拽。
几片雪花在光影中簌簌落下,她伸手去接,很有趣的本能反应,明知道下一秒会迎来沁入皮肤的冰凉,还是任由它化在手掌心里。
唐星好像悟出什么,那些对病毒的全貌还一无所知的医护们,在不知道是否能全身而退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往前线冲,靠的是本能。
手机震动,一个未接通话的小红点和一条四十分钟前的短信弹出:这么晚,你去哪儿了。李芋圆梦醒后发现唐星不在。
看了一眼时间才意识到已经这么晚了,她加快了脚步。
一辆摩托车从身后极速驶来,唐星回头正对上一道强光,她用手背挡住眼睛,摩托车在她身旁急刹,卷起的泥渍沾湿她的白鞋,黏糊得令她抓狂。
她刚要破口大骂,摩托车上的男人一把搂过她的脖子,那人喝醉了酒,熏得唐星呛了口口水。
“放开我!”她挣扎着从男人臂弯里抽离,后退了两步,男人的头盔重重地磕在她太阳穴上,一阵眩晕。
男人向前倾身伸出了罪恶的魔爪,唐星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胸口,可是男人的手好像是冲着她的嘴边,唐星躲过,失去了平衡向后倾仰。
男人在已经歪斜的摩托车上重心往地上倒,他嫌碍事松开把手顺势向唐星倒去,手摸到她的耳后,唐星反应激烈,用膝盖踢向男人的腹部,男人吃痛地叫了一声,揭开了自己的口罩。
这一危险举动令唐星瞪大了双眼,脑袋一片空白,从来没有经历过那样心跳频率快到炸裂的瞬间,哪怕和喜欢的男孩接吻的时候。
她屏住呼吸侧身俯在地上。
一双马丁靴踏入视线,将男人猛地拉开按在地上,朝他吼道,“你有病啊!”
好熟悉的声音,带着异国口音的,那晚将她误认成土匪,也曾像这样搂过她脖子,质问她的声音。
“金政赫?”唐星惊讶地喊出他的名字。
他带着口罩,眼神在昏沉的夜里发出锐利的亮光,转过脸看向唐星的时候才收起了攻击性。
男人趁机又将手伸向金政赫的口罩,金政赫反应快,一把别过男人的手臂扣在后背。
“喂,你到底什么人,再动手休怪我不客气。”金政赫举起了拳头。
唐星将金政赫拉开,“不要呼吸,快走!”
她拉着金政赫在长街上跑,雪花飘在脸上即刻融化。
一路跑到木屋门口,她才停下,扶着膝盖喘气,口罩向外张扩。
“你怎么...怎么跑...跑这么快?好累......”金政赫也体力不支。
“那个人很有可能...感染了新冠病毒,想祸害社会,把病毒传染给我们。”唐星异常笃定。
至于她为什么如此清楚,是因为几天前母亲发来的消息,话里没有提及父亲,只是将城里发生的此类奇事告诉了唐星,让她长点心眼。
有种武侠剧里手握锦囊秘笈的感觉。
金政赫不禁为刚才的英勇感到后怕,无言。
“你刚刚怎么那么笨?!还往上扑!”唐星有些急眼。
金政赫眉头紧蹙,眼神无辜又生气“我还不是为了救你。”
一句话又让唐星陷入心跳加速的境地,粗略回忆了一遍,好像是这么回事。
不得不承认她有些暗喜的成分,说话的语调柔和下来,甚至飘飘然。
“还好他没有开口说话,不过,回去以后还是多消消毒吧,口罩记得换。”唐星叮嘱道。待在广播站的日子对于种种事项耳濡目染。
金政赫瞪着唐星,唐星不解。
“你不谢我?”
好臭屁的小男生。唐星暗自嘲道。
“谢谢啦,救命恩人。”
李芋圆开门,打断了对白,唐星没来得及问金政赫封村这段时间在哪里,之后打算怎么办。
见李芋圆出来,金政赫立马拉下帽檐,转身离开。
“星星你去哪儿了?”
李芋圆脱下刚换好的外套和鞋子,唐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准备去哪儿?”
“去找你呀。”李芋圆有些生气。
“你不怕一个人走夜路了吗?”
“可是那么晚你还不回来,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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