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出来!”
回到老徐头家的院子里,路伟对堆在院子左侧的柴火堆叫了一嗓子。
柴火堆底部动了一下,一颗漆黑的狗头顶了出来,然后是略有些瘦弱的身子。
看到路伟,这条狗钻出来,凑到他跟前吐了吐舌头,呜咽一声,一双漆黑的狗眼露出一丝人性化的情绪。
“老黑乖!”
路伟撸了撸狗头,蹲下来说道:“一会给你送吃的,你看好院子!”
老黑点了点狗头,转身重新钻入柴火堆。
“黄大师,陈师傅,你们看到了吧,老黑非常通人性的!”路伟指了指柴火堆说道。
“嗯!”
我和柳灵童子对视一眼,只能无奈点头。
起码这条狗身上,没有破绽。
“黄大师,董大彪子的死,也很有问题,同样不像是人干的!”路伟没纠结狗的问题,马上转换话题。
董大彪子,就是第三位死者,也就是那个光棍。
董大彪子的家和老徐头的家,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
去董大彪子家的路上,路伟简单说了一下董大彪子的情况。
董大彪子今年五十二,父母早就没了,一个人独居,脑子有点不正常。
在村里这么多年,一直靠着村里的接济,才没饿死。
这一段村里出事,能走的基本上都走了,董大彪子没走,一是他没亲戚,二是他根本没想过走。
说话间,董大彪子家到了。
董大彪子家很破,老村里的房子,基本上都是好房子,董大彪子家是个例外,他家的院墙,是木制的,这在老村,是独一份。
院子不大,但很乱,杂七杂八的摆着各类的破烂。
一进屋,我们就看到了董大彪子的尸体。
董大彪子仰面躺在炕上,脸已经被锤烂了,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只有那一头花白的头发,能看出来,这个人的岁数不小。
不同于老徐头夫妇,能看出致命伤在哪,董大彪子看不出来,他身上的致命伤太多了。
他的脸整个向下凹陷,鼻子已经彻底碎了,嵌在脑子里。
除了脸,还有他的胸口。
他的胸口就好似被大锤捶过一样,和脸一样,同样向内凹陷。
这两处是致命伤,其他的小伤,不计其数。
董大彪子的胳膊,腿,还有脚,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
不看别的,只看他身上的伤,就能知道,他生前到底遭遇了什么。
不过和老徐头夫妇不同的是,炕上到处都是溅射状的鲜血,血很新鲜,能看出来,是最近溅射上去的。
也就是说,这个董大彪子,是新死的。
“黄大师,董大彪子,会不会诈尸什么的?”路伟小声问道。
“有我在,不会!”
柳灵童子沉着脸说道。
说完,他拿出一根红绳,走到董大彪子尸体前,将董大彪子的左手大拇指和右手大拇指绑在一起。
绑好后,他又用红绳,环过董大彪子的脖子,在正面打了一个结。
“好了,这样就不会出事了!”
柳灵童子说道。
“不会出事就好!”路伟松了一口气。
“报警了吗?”我问道。
“啊?”路伟茫然的看着我。
“报警了吗?”我重复一遍。
“没有!”路伟这才反应过来。
“这样不用报警吗?”我指着董大彪子问道。
“陈师傅,这明显不是人干的,我咋报警?”路伟一脸委屈的说道。
“老徐头夫妇,确实不像是人干的,可董大彪子,是人干的,还是别的什么干的,不能确定吧?”我眯着眼睛看着路伟说道。
“陈师傅,我们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再说了,黄大师之前不是说了吗,亲眼看到我姐从棺材里爬出来杀人,这种情况下,我们咋报警?”路伟委屈的说道。
我被顶的一滞,妈的,我把这事给忘了。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尸体?”柳灵童子帮我解了围,沉声问道。
“不知道呢!”路伟一脸的为难,“黄大师,我和你说实话吧,还留在村里的那些人,都是过一天算一天的,想叫他们出来帮忙处理尸体,不太可能!”
“那就这么放着?”柳灵童子问道。
“放着肯定不能放着,一会我们哥仨给扛到后山,先埋了再说!”路伟说道。
这个说法,还算可以,我们挑不出什么来!
从董大彪子家出来,路伟借口要处理尸体,让我们几个回村委会,柳灵童子没同意,说要在村里转转!
路伟面露难色,但没说什么,只是让我们小心。
“姐夫,这个路伟有点不对劲啊!”
分别之后,柳林童子第一时间说道。
“不只是他不对劲,这个村都不对劲!”我说道。
老徐头夫妇两个,死亡的时间不对。
他俩不是昨晚死的,可我们却亲眼看到路小雨进了老徐头的家,还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惨叫声。
至于董大彪子,则不用多想,他就是昨晚死的。
除了这三个人,那条叫做老黑的狗也有问题。
总而言之,这个村子处处透着诡异。
“姐夫,我们怎么走?”
柳灵童子问道。
“昨天晚上挂两个灯笼的,你都记着吧?”我问道。
“记着!”柳灵童子点点头,说道:“我看到的一共有八家!”
“就去这八家看!”我说道。
“你觉得怎么样?”我又看向司徒卿。
“我没意见!”司徒卿说道。
我深深看了一眼司徒卿,但没说什么。
不对劲的不只是这个村子,还有司徒卿。
司徒卿属于那种直来直去的性格,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可自打进入老村,她变得和褚思雨一样,我不问,她绝对不会主动开口,这和她的性格完全不符。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清楚!
确定目标后,我们几个向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
不同于董大彪子,这家应该很有钱,原因很简单,他家起了二层的小洋楼,院墙是水泥砖墙,上面还嵌着马赛克。
大门没锁,只是插着。
“有人吗?”我扬着嗓子问了一声。
没人回应。
我想了想,拉开门插,推门而入。
院子打扫的很干净,铺着水泥地面,清清爽爽的,就是看着有点别扭。
走到屋门前,我又问了一声,依旧没人回应。
我试着拉了一下门,门一拉而开。
“嗯?”
可就在门打开的一刹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钻了出来。
“闻到了吗?”我侧头问道。
“闻到了!”柳灵童子点点头,说道:“姐夫,我打头!”
说完,先我一步钻了进去。
我盯着柳灵童子的背影看了看,什么也没说,跟着进屋。
不对的不只是司徒卿,柳灵童子也不对。
自打来到老村后,他便对我异常亲近,就好似真的是我的小舅子一样,处处为我考虑。
他这种表现,让我看不懂,我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姐夫,人死了!”
从走廊拐入卧室,柳灵童子指了指床上的尸体。
不用他说,我已经看到了。
床上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的情况和老徐头夫妇两个差不多,身上遍布着刀割的伤口,却不见血,但地面瓷砖的缝隙里,隐约可见一些血液干涸后的黑红色点子。
我上前看了看尸体,又摸了摸尸体,就如同我猜测的那样,这具尸体和老徐头夫妇两个的死法一模一样。
“走吧,下一家!”
我盯着尸体看了半响,转身向外走。
从这户人家出来,我们又接连走了几户昨晚挂上了两个灯笼的人家。
结果和第一户一样,人都已经死了。
这些死者的死法各有不同,有如同老徐头夫妇两个那样,因为刀伤而死,也有如同董大彪子那样,被硬物砸死的。
除了这两种死法,还有上吊死的和憋死的。
死法各不相同,但相同的只有一点,这些尸体身上,看不到尸斑,屋里也看不到明显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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