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吸管,送过去,就在她身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时他的女儿婷子从外面回来了。“爸,我回来了。”婷子在走廊上就叫。“进来吧,神神秘秘的。”他瞟一眼李梦红,见她微笑的脸依然如故。婷子跳进来,滚在长沙发上,见有客人,便坐好了。“这是红姨。她姓……”没等他介绍完,婷子就响亮地叫了声“红姨”。然后她説:“红姨姓李。我知道她家还有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妹妹叫小芸,是你上次救的那个。”
毛笔楼先是一呆,随后就嘘出一口气,笑了。“红姨,我给你削个梨吧,先拉一下关系。万一今后我做错了什么或者讲错了什么,请你网开一面,别骂我。”李梦红听这话,隐约发现有些不对劲。但她还是卟哧地笑出声来。“这可不划算。一个梨就把我收买了。”她説,婷子果真去冰柜里取了一个大大的鸭梨来,用水果刀慢慢地去皮。“这梨好吃呢。又香又脆又甜。象红姨这样漂亮的人吃了这个梨,就会变得更加漂亮了。”婷子把一卷不断的长长的果皮用刀挑了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凑近李梦红,往她脸上刮了几眼,説:“姨,你吃梨吧。”李梦红笑着接了梨子,説:“谢谢你。这个梨的份量好重,我都怕拿不起了。”婷子朝她父亲嘻皮笑脸地挤挤眼,手比划一下,説:“姨,你多坐一会儿。我要回房去做作业了,不陪你。”李梦红眨眨眼,道:“你去吧。真乖,真漂亮。”
毛笔楼见女儿离去了,干咳两声,坐正了坐直了,説:“去年,她妈被车压死了。我怕她太委屈,所以什么事都由她。有点娇惯了。”李梦红惊叹道:“她妈……唉,太可怜了。”他接连摇了几下脑袋,用手支着额头,一会儿后才重新抬起头来説:“我现在,嗨,一个人真不方便。姑娘这么大了。有些事,我也管不了,也管不好……”她的眉头皱了几下,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了。“象行长这样的条件,再去找一个人来照顾她,不是太容易了?”她侧了脸,看看外面的夜色,又捋起衣袖看看手腕上的表。“别急。还早呢,才九点钟。”他以为她要走,手伸了伸又急忙收回去。“再坐一下吧。你难得来的。”他説。“行长,你这房子好漂亮呵。”她站起来,随意地走几步,看一看,用手摸一摸。“不要喊行长了,就叫我的名字吧。”他也站起来,跟着她转。她身上飘飘忽忽的气息撩他心慌意乱。“上次伍魁洪在这里喝酒醉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太不应该了。”她转到与客厅相通的房门边。
房里亮着灯。房间的地板上铺了地毯。里面有一张席梦思床。靠墙有一壁淡紫色的大组合柜。临窗一张写字台。写字台边有一把椅子。床头安了电话。还有一盏灯搁在写字台上。壁灯闪着辉煌。吊灯耀着光芒。名贵的兰花搁在通风的地方。“太漂亮了。”她由衷地赞叹着。“这栋房子一共恐怕要值几百万吧?”
“哪里,哪里。”他靠近她一点,吸吸鼻子。他已经从女儿那里得到鼓励。他不想放过机会。他清楚,一旦她从这里不受牵挂地离去,他就永远得不到她了。“进去看看吧。”他説。谁知她摇摇头,慢慢又回到沙发上去坐下。“行长,你上次跟伍魁洪説什么二万什么万的,是怎么回事呢?我问他,他又不肯告诉我。”她把饮料捧到嘴边,慢慢地品尝。
“哦……”他在她旁边坐下,看她几眼,掏出一盒外国进口的名贵香烟来,拔出一支叼在嘴上。“你……”他把烟取下,在电子打火机上磕几磕,点燃,浅浅地吸一口。“是不是有一笔贷款要放给他?他不敢接?”她舔舔嘴唇。“行长,你看这笔贷款……”毛笔楼放打火机的手在茶几上抹了一下,挨到了她的手臂。她没动。“他不敢接,贷给我行吧?”
“好啊。太好了。”他往她手上拍了一下。“现在改革开放。我们金融部门是要扶持一批能人强人,使他们尽快富裕起来,从而促进经济的发展。”她斜斜地瞟他一眼,説:“扶持我?扣我五万块钱来扶持?”他一把捉住她的手。“你呀。五万块钱是对他不是对你。”她试探着想收回手,收不动。“不过,讲老实话,最大的限度也要出一万。就算是我本人贷这笔款子,也要出一万。其他的那几个人,不通融一下不好办……”他更紧地捏她的手。
她明白了。伍魁洪之所以要被吃去五万,是因为毛笔楼至少要一人吃掉三、四万,用一部分去收买其他有关人员。“你一下子损失了四万,这么大方?”她瞅着他説。他离开沙发,转到她面前,拉住她的双手,人也几乎压在她的大腿上。“你贷其实是按我贷的标准,就等于是我贷。我一分钱不要你的。”他説。她説:“难怪伍魁洪骂你比锅子底底还要黑。分五万出来,你一人独吞四万,拿一万去打发那些小喽罗。”他鼻子一哼,道:“这还是给他天大的优惠了。上次老黄和老李帮一个姓刘的帮得才是绝。贷款二万,三股平分,一人四万,谁也不多拿一分一文。”她兹地倒吸一口凉气,背梁上沁透了,不禁打了个寒颤。“三个人平分?这算什么?抢了银行以后分赃?这是贷款呀,要还的。”她大声説:“换上是我就绝对不干。要我还二万实际只得四万。这怎么行?”他的巴掌在她大胯上来回抚摩着,摇摇头,説:“如果要你还,你当然不肯干。假如不要你还,或者你无法偿还呢?借,只借不还。老虎借猪,有还的吗?”她推开他,起身走到走廊上去。城市的夜景很美,到处是闪耀的灯光。舞厅楼上的彩灯象流动的七彩。毛家的整体融入城市之中,多少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夜晚的毛家院子,华灯辉煌,墙体流光。毛家非常富裕。“借了钱不还怎么行?是国家的钱呐。”她身边又响起年轻人起哄的声音“抢银行去。”看来,抢银行真如她所説,只要乖巧,不被捉到,就万事大吉。她心慌慌的,开始谋划自己生意了。
“打个比方。”他跟着她,指缝里夹着香烟,比划着手,説:“你借钱给我。借得少,三百、五百,我可以偿还,可以用实物抵押,当然得还,不还你也会拿我的东西。”她背靠栏杆,面对着他。在阴暗的地方,她的双眼显得幽幽的很深很深,其中闪烁着两点星光,更加舞媚动人。“但是,钱借得多了,万、二万。我把钱用完了,还不了,或者我钱没用但就是不还,你怎么办?你去告我?把我抓去坐牢?坐了牢,你什么也得不到。万一我跳楼自杀了呢?俗话説得好,冤有头,债有主。我欠你的钱,都被抓了或者死了,你去问谁要钱来还你?你肯定急死了,既怕我去坐牢,又怕我无缘无故地死了或失踪了。对不对?”她轻轻地摇头,微微笑着,仔细地看他。他身长体匀,白白净净标标致致,是个一看就让女人心神不定的男子。他站在那里,好象在作一场演讲,来回踱着步子,挥动着手。“你讲具体点。我不要比方。”她朝他眨眨眼,抿抿嘴。她的略微后仰的姿势使她丰满的**更加具有诱惑力。“张胖子,张锦舟,你认得吧?”他问。她点点头。那是个在河边办养殖场的人。“上次涨大水,把他冲得干干净净。他哭天喊地,怕几万贷款还不了,就要投河自杀了。工商银行吓死了,急忙派了两个干部去整天价守着他。他们求他,你不要死啊,要活啊,还有希望呀,你死了我们的贷款怎么办?后来银行专门派人又给他送了二万,协助他重新上项目……我是行长。我最怕贷款户意外死亡或被抓去坐牢。坐牢有什么用?死有什么用?我要留人家一条命给我还贷;还要千方百计帮他发财。有钱才好破产。无钱我破什么?”他一只手支住栏杆,一只手弹掉烟蒂,然后牵住她的手,把脸挨到她鼻子尖上。她没动,灼灼的双眼盯死了他。“你贷了款根本不必考虑还。越贷多越好。我给你二万。你用这二万作抵押,可以去贷更多。这样越滚越大,你就是百万富婆了。”他搬住她的肩将她推到客厅里。“明火执仗地抢银行是要掉脑袋了。不准抢,我就借嘛。老虎口里的猪,只进不出。借了不还,明借暗抢。这就安全了。对不对?实质是抢,所以有人就串通工作人员来‘借’,然后对等瓜分。”他用力拖她一把,使劲让她在长沙发上坐下。然后他紧挨着她坐下。她在哆嗦,而且抖得很厉害。“你冷?”他把她搂进怀抱里。“……”她紧紧地缠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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