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材,还把我的人也铐走了。他们自称是林业警察,没有出示任何证件,连话都不讲,一见面就抓人……我可以用生命来担保,他绝对没有问题。他一直都跟我在外面跑生意,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家了……喔,对,对。那实在太感激你了。”
等她挂上电话时,她的脸已不再苍白。她昂起头来,嘴角挑起了一掠轻笑。“李,李老板。这批木材,绝对不是我要卡的,绝,绝对的不是。我哪里有这个权力呢?”站长往下缩着,有点结结巴巴地説:“是,是我们局长硬要,扣的。现在,我,我……我不管他了。木材,木材马上退还,退还给你。我给你办手续,办手续。你,你随时,随时可以找车来拉……”她斜斜眼,一把抢过他递上来的盖上了公章的票证,笑道:“那多不好意思。”
站长点头哈腰地陪着她出门。“李老板,我叫辆车送你回去吧。”她説:“不必了,我走得回去。”他连声説:“要得,要得。从这里进城还有两里路。你身体,又不舒服,也难走。我找车。”他扯破喉咙大叫两声。守卡的几个青年人立即举起停车牌,拦下一辆出站的车,吩咐两句,请李梦红爬进了驾驶室。
“谢谢。”她对青年人説。站长高高地扬起手来挥动一直到她坐的汽车跑得根本看不见为止。她坐在车上,屏住气,眼睛直盯着前面。那辆囚车早就无影无踪了。“送我到林业公安派出所。”她不看司机。司机是个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这是货车,进了城又不准停。你到前面下车吧。”司机也不看她,瞪着眼朝前看。进城了,路上的人越来越多。车子在减速,有时甚至短暂地停下来。不少的自行车和行人几乎是擦在车厢上过去。
“你跑一趟车多少钱?”李梦红侧了脸,盯住司机。“八十。”她从皮包里拉出一沓百元的大钞,扯一张哗哗地摔两下,扔到方向盘上。“开快一点。”她説。
司机点点头,把紧了方向盘,咬咬牙,摁着喇叭,加大了油门。汽车的喇叭声非常刺耳的连接不断地叫起来。行人和车辆都急急忙忙地往两边躲闪。有不少人开始骂娘。不一会儿,车撞进了公安局林业公安派出所。李梦红又扯出一张百元的大钞,塞到司机手里,道了声“谢谢”就扑下车来,直往办公室里奔。
所长正在打电话。“……你害死我了。这下怎么办?骑虎难下背了。材料不充分,刚才又忘了带证件,还是铐回来的。嗨……”李梦红不吱声,轻手轻脚地进到办公室里找地方坐下来。“我説你啊,真是混蛋到家了。什么?我告诉你,毛笔楼,你不要耍无赖,不然的话,我也是不好的打发的。”所长根本没有看李梦红,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大声骂人。“你这个杂种!人是你要我抓的,现在你想洗个干干净净地卖乖?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李梦红瞪直了眼,大张着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连伍魁洪进来大吵大闹她也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接到举报以后没有认真调查,弄错了,弄错了……”所长掏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拉住伍魁洪的手説:“对不起,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已经向吴书记汇报了。嗨,这事,都怪他们工作漂浮,也怪我粗心大意……”伍魁洪翻翻白眼,看看李梦红,吼道:“算了,算了。什么卵公安,一伙的王八蛋。”他伸手拉李梦红。“走,回去吧,没有事。”她没动。“噫,你怎么搞的?这点小事就吓成这个样子?”他扭头盯住所长。“李,李老板。李……”所长也发抖了。李梦红吸吸鼻子,抿抿嘴,呼地站起来,指着所长的鼻子尖,叫道:“你撒谎!明明是你扣我的木材抓我的人,为什么要赖到他头上?!”所长一怔,猛地拍打着巴掌,説:“爹死娘偷人的撒谎。是他要我办的。他和我们局长是老同学。他还给我们局里面贷了几万块钱修宿舍楼……我讲了半句假话就不是人养的。”
李梦红不吱声了,嘴角里沁出血来,身子歪了歪。但她没有摔倒。她往墙壁上撑了一把,推开伍魁洪伸过来想要扶她的手,慢慢走出门去。大货车还等着送她回家。
最新全本:、、、、、、、、、、